唐邵明累得一頭汗,乾脆抬腳邁上去,一屁股壓在魏將軍大腿上,捉著毛巾在他肚皮上擦地似的又敷又揉。他不通醫術,隻是疇前吃多了冰激淩也這般自行措置,屢試不爽。因而此番依樣畫葫蘆在魏將軍身上好一頓炮製,把他胸前金燦燦的軟毛都搓下一大把。魏將軍左肋留著兩到處陳大哥傷疤,像是槍彈穿入的陳跡,許是槍彈打傷了胃袋。
唐邵明伏案寫字的當真模樣和一本端莊的說話調子,乃至操琴的打盹風俗,都經常教他想起已經在疆場上馬革裹屍的漢斯。魏將軍言出必行,自打那晚說過以後就端的把唐邵明當作自個兒子來養,氣得急了一把擰上耳朵,再往屁股上踹一腳也是有的。唐邵明一貫呲牙咧嘴地哼哼兩聲,並不躲閃,因為他曉得第二天魏將軍必然會往他盤裡多加塊肉。
唐邵明後背直且長,這些日子不堪回顧的跑圈練塊耗淨了僅存的嬰兒肥,肩膀一寬更是襯得身邊不如何孱羸的梅副官立馬纖細幾分。
唐邵明歎了口氣,耐煩地與那義憤填膺的兵士解釋:“你們是中心軍,又不是遊擊隊,打鬼子莫非隻用拚刺刀?想炸坦克,就不能硬衝上去砍鐵皮。共軍跟日本人打遊擊,輸了,不過是少幾塊按照地。國府跟日本人宣戰,輸了,那就是亡國……”
“長官,你咋也這麼說?那些大官拖來拖去好些年,也都是這麼個說法。”一個後脖子上生著刀疤的湖北兵嘴一溜瀉出心頭不滿。
唐邵明下樓調了八個二等兵,他不美意義甩手充大爺,因而連他在內一人一隻沉甸甸的大箱,去各營分發他親手校譯的陸軍典範令。兵們見他年青隨和,又不是國軍官佐,路上也侃了好些風趣的大小事情與他聽。
魏將軍牙關抖出一聲響,從抽屜裡摸出藥片嚥下,卻帶著一絲不耐道:“做你的事!”
“是。”唐邵明應了一聲,抬眼看了看魏將軍,道,“長官身材抱恙?”
魏將軍漸漸繫好衣裳,嗯了一聲。兩個男人悶著對視半晌,魏將軍往他肩上拍了一把,道:“去罷。”
魏將軍伏在案上閉了眼,舒展著眉頭不說話。唐邵明俯□,非常吃力地解開他戎服釦子,握著毛巾按住他上腹漸漸揉。魏將軍嗓子裡哼了一聲,脊椎骨格格響著側了側身子,伸手隔了襯衣按住他手臂。“出去。”魏將軍不愛讓人瞧見本身病怏怏的模樣,喘著粗氣叮嚀道。
“有甚麼寶貝的,當我不會?不就是如許。”唐邵明眨了一隻眼,極儘含混地衝梅副官莞爾一笑,滿臉嬌羞模樣。梅副官嘰咕著笑罵一聲,飛身撲上與他扭打在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