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浪多息也是法本公司的專利，設備粗陋卻不便宜，幾箇舊鍋爐就要四千美金，配方不賣。想出產還得花高價雇他們的專家和工人，抽五成利。”

譚秘書半信半疑。唐劭明說得冠冕堂皇，十之□不是至心，不過他自個掏腰包倒是不假。譚秘書的小巧腸子轉了幾圈，麵上神采和緩。該提點的他都提點過，既然唐劭明肯自擔風險，就由著這小子折騰。正所謂爬得高摔得狠，最後落到與眼妙手低的唐生智普通了局，也與他無甚乾係。

唐劭明不動聲色地看著他的小行動，可惜地點頭。“你不敢回絕，卻有膽泄漏他們的打算。馬克斯，你曉得麼？敢做這類事的人，凡是隻要三種能夠：第一，夠朋友；第二，夠莽撞；第三，不敷意義，連剛纔這段話也是他們教你的。”

唐劭明見著譚秘書塗滿髮油的背頭,草草酬酢幾句,便問：“找到了？”

“土豆，臘腸，閉嘴！”唐劭明快步走上前去，兩條凶神惡煞的巨犬立即搖著尾巴貼地趴下，撒嬌賣萌地蹭他的靴子。

“如果您送我歸去，那黨衛軍就會派其彆人靠近您。”馬克斯抖動手捋那發白的指節，“請您信賴我，絕對不會做傷害您的事……”

馬克斯往四下裡謹慎掃了一圈，似是下了很大決計，湊到他耳邊用極低的聲音道：“中尉先生，您不能送我歸去。”

“機器要整套，人一個也不要。至於房舍，從春季開端猶太人就多量出逃，再好的屋子也便宜得如同白送，或租或買，起碼讓機器三個月以內有處所擱。您把機器運出來，餘下的事交給我。”唐劭明從衣兜裡摸出剛焐熱乎的支票，數出一萬兩千美圓。

“陳述！公使館來人，在門廳裡等著中尉先生。”勞倫斯不應時宜地拍門通報，打斷魏將軍詰問。

馬克斯艱钜點頭，聲音斷續發顫：“我不敢回絕。他們威脅我，如果不能留在您身邊，就讓人揭露我……唐中尉，隻要您能救我……”他說著話，不自發地多眨了幾次眼皮。

魏將軍右眼皮突突跳著抽筋。

但是在他返國之前,另有一事須得辦成。當中一名關頭人物,前幾日已托了譚秘書代為尋覓。

唐劭明事前查過磺胺藥發明人多馬克的質料，曉得此次定是此人最心疼的小女兒染上鍊球菌奄奄一息。他起初動過這心機，又趕上天賜良機，掌控更增幾分。

“嗯，是找見了。但這位傑拉德·多馬克不在基爾大學教書,眼下是法本公司的細菌嘗試室主任。此人脾氣乖戾,除了事情，生人一概不見，更不要說約他麵談。並且他明天剛告了病假，彷彿家裡要死人。”譚伯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