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王最好能挺疇昔，”他如月色普通淡然的嗓音伴著水波泛動開來，“新黨有他好過冇有他。如果挺不疇昔……也罷了。”

玉輪遲緩地行至中天，江風不竭，看似安靜的江麵上實在微波起伏，瞭望去儘是破裂的銀光。丁新語再度轉頭望向江天廣寬的深處，心頭微感炎熱，像是這沁涼的夜風也吹不熄在他體內遲緩燃燒、卻耐久不熄的一把火。

“不太好……”方圖麵露不忍地回想著兩人的慘狀，“睿王將計就計燒了憫忠閣，小的急著返來覆命，並冇有多待，臨走的時候看他們的模樣，就算能保住性命，怕也要元氣大傷。特彆是睿王，身傷加上心傷……小的傳聞，王妃也就這幾天了……”

第四卷　天孫信　完

“不必說了，”丁新語淡淡隧道，“我不怪他，但是那些話不要讓我聽到第二遍。”

“不是，”方圖必定隧道，“小的見過蘇道長，那人固然用草帽遮顏，但看身形行動，應當是個二十出頭的年青人。”

織文批示著船家，兩邊都手忙腳亂了一陣，幸得這天夜裡月色恰好，照得江麵銀光粼粼，總算是安然無事地讓劃子靠了上來。

丁新語倏然回顧，展開雙目，眸光燦若星鬥，月色頓時被壓了下去。方圖與他對視了短短的一瞬，唬得倉猝低下頭，隻感覺胸腔裡心頭亂跳。

織文點點頭，兩人一前一後轉過拐角，麵前豁然大亮，月光平高山鋪滿了船麵。丁新語仍然站在船頭，河風從背後吹過來，將他的衣衫吹得簌簌作響。

月光照見丁新語那張俊美麵孔，比起他眉宇間的華光流彩，月色竟是如此慘白而蕉萃。

“聽，”他微微舉高了下頜，輕闔雙目，長而密的睫毛諱飾了一雙星眸，在眼窩處投下一段色彩濃烈的暗影。

他沉悶地想著，楊無端受傷並不在打算內，那本《經世致用》他尚未讀完，如果她有個萬一，他的諸多疑問真不曉得問誰。

織文躬了躬腰，方圖則是又跪下磕了個頭，這麼短短的一瞬，兩人都不自發地出了一身盜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