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頓了頓，又和聲道：“昕兒，父皇曉得你心底良善，莫要受了小人唆擺，聽信讒言。”

趁著京察不以談吐罪人的東風，王大均的奏摺先一步遞上去，參劾鄭皇後的獨一的堂弟，襄城伯鄭俊在外以三皇子的名義廣邀民氣，似有不軌的詭計。一封奏摺寫得就跟躲在襄城伯家床底下似的，儘是襄城伯和寵妾的私房話，包含他和哪位大臣說了甚麼，承諾了對方甚麼好處，真名實姓一筆筆一條條有鼻子有眼。

他看著天子背光的臉，看不清他臉上的神采，乃至看不清他那張溫和得有幾分像女人的臉。他隻能瞥見天子頭上的冠冕，那些堂皇閃亮的黃金和明珠，陽光從鑲嵌的間隙穿透出去，模糊勾畫出一頂虛幻的金冠。

就在立秋這一天，楊無端乘坐的官船終究返至帝都，她站在船頭仰首四顧，天高雲淡，煙波湖輕煙渺渺，與梧州的海闊天空是完整分歧的另一番氣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