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見了天子。”楊無端點頭。

就如許一副不敢恭維的麵孔，他一雙眼瞳倒是非常安好，如同深到埋冇了星光的夜，如同寺院角落裡眾多的落葉，如同一萬年前和一萬年後一樣永久的秋。

睿王這番拜彆贈言不是為了讓她打動於老睿王和李逢春的愛情故事，也不是懷想睿王妃……不美滿是。他是看出了她的懊喪和對將來的惶然，想要果斷她的心。

第五卷　萬年秋　完

比及日暮酒醒人已遠，方不負這漫天風雨、下西樓。

趕在聖旨到楊家之前，楊無端先去見了睿王。

楊無端拉著椅子旋過身去，反坐在椅上，下巴磕著高高的椅背，她定定地盯住睿王，朝他伸出一隻手。

“我極力。”

“李香君又送了柄扇子給我。”楊無端托著下巴道，順手從腰後抽出摺扇往床上扔。和以往一樣，李大美人直接派人將扇子送到楊府，被楊福攔下來，拿出楊無端早就籌辦好的新詩互換。

楊無端模糊猜到，但她搖了點頭，垂眸看著他們相連的手指。

“另有李因篤。”

毓慶宮無事，蘇庭嘉終究能騰脫手來照看，百裡佶的病也就一每天好起來，固然還是困在床上懨懨地不能如何活動。

李香君的畫藝還稱不上大師，邃密巧思是有的，過了便帶匠氣。這幅扇麵卻比以往多了意境，冇有效她善於的工筆，而是濃淡適合的幾抹適意山川，一葉孤舟，幾點桂花。畫中間是題字，也非她常日裡所習的衛夫人簪花小楷，而換用了行書。寫的是劉過《唐多令》中的殘句：“柳下係舟猶未穩，能幾日，又中秋。欲買桂花同載酒，終不似，少年遊。”

“……你師兄哪位啊？”

“喂！”

楊無端笑了笑，拖了張椅子沉腰坐下去，陪他一起盯著看。

睿王半躺著看著她，頭髮亂得跟鳥窩似的，也不知多久冇梳兼冇洗，神采白中泛著綠、綠裡泛著黃，嘴唇浮著乾皮，下巴上更儘是青梗梗東風吹又生的胡茬。

兩人持續盯著那塊剛正的光斑，一陣風吹過，小片的碎葉暗影被捲動著從光斑前飄過，消逝在方框以外。

“有。”睿王緩緩地點頭，指了指本身。

他拉住楊無端的手，手指輕釦住她的手指，指尖微微地觸碰她的掌心。

他昂首看著楊無端，苦笑了一下，輕聲道：“你看，我並冇有你們那些竄改天下的弘大抱負，我實在很妒忌李逢春能夠逃離這統統，而我冇得選。”

“承乾十八年，洪災過後疫病橫行，本地官員不得已命令封城，要將上萬哀鴻活生生地餓死在疫區。到第三天，一群大夫號稱發明瞭治癒疫病的良方，私行突破關卡入疫區救人……哀鴻因為他們活了下來，而這群大夫勞累過分，竟有大半被疫病趁機而入不治身亡。此中那位領頭的大夫，統統人都叫她李去非，卻不知她另有一個貴顯天下的名字：李逢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