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她稍覺欣喜的是，寧鬱在那封信的開端報了安然，說他因為軍中的超卓表示被一名大人物選中，得以活著返回中原……僅憑這句話，固然從那今後再冇了寧鬱的動靜，楊無端也始終信賴他還活著，她和他終有一天能相逢。

見是楊無端策馬小跑，他被兩朵大花遮住的雙眼輕視地往上一翻，唇角還帶笑，說出來的話卻已帶刀：“如何？想追上我？晚了！你這輩子都隻要跟在本狀元屁股背麵的－－命－－”

楊無端一邊想著“剛劉廷璣報的探花叫甚麼名字呢”，一邊衝他淺笑頜首，探花郎也笑著點點頭，然後驀地驚覺本身的位置太靠近，趕緊勒住馬韁緩一緩。

三鼎甲打扮安妥，音樂又奏起來，由金吾衛中精選的最英姿勃發的大漢將軍開路，三人踏著禦街步行出了午門，冇多久就走到長安街上。

“禦街誇官”當然不成能隻要他們三騎，他們三人騎著馬走在中街上，兩側的便道上還走著吹拉彈唱的樂隊和琳琅滿目標儀仗隊。

楊無端抬頭望了張環一眼，他輪番向發作聲音的四方拱手為禮，姿勢風雅蕭灑，明顯已經從最後的欣喜失態中規複過來，開端像一個真正的狀元郎。

張環的帽子兩邊一左一右簪著兩朵牡丹，每朵都彷彿比楊無端那朵還大一圈，豔紅的花瓣裡雜著金線，瞧上去都麗堂皇，襯著他麵如敷粉、唇如塗朱，比她這個真女人還要嬌媚三分。前提是……隻看他半張臉。

她看到張環的胸前，左邊心臟的位置－－俄然呈現一點紅，那點紅色比他緋紅的紵絲袍要深很多，濕很多，如果要她說得話，那是鮮血的紅色！

楊無端臉上保持著將近變僵的笑容，內心試著考慮彆的事情轉移重視力，妒忌這類事太不風俗，也太難受。

這段路說長不長說短不短，楊無端記得宿世步行不過幾分鐘，此次卻足足走了一刻來鐘。

她假裝隻是在調劑馬鞍的位置，同時暗自警省：她現在的排行變成了第二，做甚麼事都不能再搶著出頭了，要等張環在先。

這白馬釘著銀蹄，馬蹄聲敲在平整的中街上清脆動聽，竟然冇被看熱烈人群的鼓譟聲壓下去，張環馬上發覺了，轉頭看過來。

在“禦街誇官”的遊行途中當然不能隨便停下，探花郎這一下情急之間勒馬，那牡馬乖乖地便停了腳，四蹄不動，低垂著腦袋一點聲兒都不發。

太陽爬到了天空正中，約莫是中午，一天當中最暴烈的陽光無遮無攔地投射下來，幸虧春季的陽光還帶著剛脫去棉衣的欲露還羞，隻是嬌怯怯地、羞答答地暖和著萬物，它還不美意義暢開了烘烤它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