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小公子’，”李香君不愧是北郢名妓，不卑不亢的說話幾近讓人聽不出諷刺之意，“朗月舫上並冇有叫清清的女人，煙波湖上倒是有，且不但一名，叨教您到底要找到的是哪位？”

楊無端冇空找她倒黴，扯著那男裝的女人登上船，一迭聲催促道：“快開船！”

回到他們登上畫舫的入口，公然中間泊有送客人登陸的劃子，船上還是剛纔那位船孃，一臉笑意盈盈，拋媚眼的體例都不竄改一下。

“哎！”船孃清脆地應道，搖起木槳從畫舫中間漾開，邱亮差點一腳踏空，在半空中硬生生側身旋了半圈，衣袂飄飛，總算安然落到船上。

“你還曉得你是官？”楊瓚清峻的麵孔上寒霜覆蓋，冷冷隧道：“為官之道，本該上承天心、為陛下分憂；下顧民意，為生民謀福祉。而不是像你們一樣，墮入黨爭不成自拔。”

乘著眾女被引走重視力，楊無端緩慢地擺脫出來，迎著那女人拱了拱道：“這位……兄台，叨教有何貴乾？”

楊瓚眉毛都不動一根，彷彿不管楊無端連中五元還是會試考第一都是再平常不過的小事，他持續敲著花梨木的小幾，收回有節拍的“篤篤”聲響，安靜道：“你選了她？”

“來窯子裡還無能甚麼？當然是嫖了！”那女扮男裝的少女故作粗暴隧道，可惜由她柔滑的嗓子說這等粗話愈顯得不調和，她本身大抵也發覺了，寬裕地乾咳了兩聲，又道：“船埠上的船孃說清清女人在你們這艘朗月坊上，叫她出來見我。”

楊瓚冇理他，又啜飲了口茶，放下茶盞，骨節苗條的清臒手指在幾上敲了敲，道：“丁侍講，你是今科會試主考，我家中住著舉子，當此懷疑之時，你喬裝改扮而來，到底想乾甚麼？”

那男裝女子被李香君完美的麵貌驚住了，呆了好一會兒才呐呐隧道：“我不管，那船孃說清清就在你們船上，她姓周，你叫她出來，要多少銀子我都給。”

看來楊瓚是對的，楊無端比來都不宜出行，這纔剛歡暢了不到一分鐘，又有不幸來臨。

丁新語任由他看著，端起中間小幾上的茶盞，先深深地吸口氣嗅聞茶香，又揭開看了看茶湯的色彩，收回“嘖嘖”的讚歎聲，道：“這是南邊兒新貢進宮的六安？楊大人聖眷非常啊。”

那聲音柔滑得像一片掐得出水的新葉，連李香君的嗓子都被比下去了，以是隔間裡全數的人都忍不住看了疇昔。

“當然是道賀。”丁新語順口接道，懶洋洋地笑了笑，“恭賀貴府楊小公子拿下五魁，榮膺本屆會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