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的秋還尚未完整退了暑熱,以是黃酒不消煮得太熱,楊無端輕車熟路地插手薑片、冰唐,估摸著加熱至五十度,便拎起酒壺,細細地斟入斑斕的紅花凍石杯中。
李因篤小小地“啊”了一聲,彷彿冇想到她籌辦得這麼殷勤,慌鎮靜張想過來幫忙。楊無端擺了擺手,先將他按到石凳上坐好,又遣退了丁新語的仆人,這才慢條斯理地親身脫手煮酒。
楊無端立即退後一步,兩人這一來一回倒有點像探戈,她風趣地想。事到現在,牽涉的人越多,她的小命傷害,身份反而越不輕易暴光。來由也很簡樸,朝廷和天子都丟不起這個臉。
丁新語停在她一臂以外,半暖半涼的風悄悄地拂動他垂到腰間的直髮,睡狀元驀地睜大了雙眼,楊無端一瞬不瞬地迎著他的目光,微微挑起一邊嘴角。
“你……”這一氣嗬成的行動把丁新語震住了,丁狀元俊美的麵孔上可貴暴露不調和的神采,看起來竟然有點傻。幸虧他規複得挺快,趕在形象儘毀前眨了眨眼正過神采,明智地不對剛纔產生的事再作批評。頓了頓,他若無其事地轉換話題,用那副楊無端已經風俗的居高臨下調子問道:“你到底是男是女?”
丁新語看了他一眼,也喝了滿杯,他的神采倒是越喝越白,沉默不語的模樣竟有點楊瓚的凜烈孤寒味道。
很好,楊無端不等他反應過來,原地今後一蹦,順利退到安然間隔外。
她長著一雙吵嘴清楚的杏仁眼,本來眼瞳就大,這清清楚楚的白眼翻出來,倒把猝不及防的丁新語嚇了一跳,本能地放手。
酒是好酒,帝都劉伶居的鮮釀酒,陽光斜斜地從那棵歪脖子柳樹的枝葉和石亭的簷角照出去,紅花凍石杯口有點淺,酒液亮得如虎魄普通。
------題外話------
李因篤趕緊也跟著端起酒杯,兩人微微躬了躬身施禮,將杯中酒一飲而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