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向楊福抱拳行了個禮,唬得楊福倉猝行禮,連叫“使不得”,她問道:“二叔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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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郢城不愧為帝都,比起信陽更有一番繁華氣象:寬達數丈的門路是黃土鋪成,壓得結健結實,兩旁俱是商店和作坊,一眼望去各式百般的牌匾映日生花。有鐵匠作坊,填足了碳的火爐雄雄燃燒,幾條彪形大漢在春寒的氣候裡*半身,胳膊上肌肉賁起,掄翻大錘砸得火星四濺;有綢緞商店,從鋪子裡走出來的人挾著精彩絕倫的綢緞,每一樣花色都不反覆;有書畫商店,山、水、花、鳥應有儘有,用色大膽喜慶,五彩殘暴得從店內擺到門口;另有一家彷彿是籌辦開業的新店,門口紮起了齊簷高的架子,做成百花齊放的圖案,架子上掛滿流蘇和色采素淨的小飾品,風一吹叮叮鐺鐺響得熱烈……
街道上來往車馬行人不竭,楊無端宿世是個車迷,這時候不由多看人家的馬車幾眼,發明前人在這方麵的創意可謂層出不窮:有把車廂漆成綠色的,瞭望去像一棵明白菜;有效兩匹白馬拉著紅色車廂的,也不知坐在內裡的人覺不感覺倒黴;最多的是在車廂頂上也紮了花架子,甚麼古怪款式都有,楊無端見到一名極有創意地紮了個頂風而立的美人,還給“她”穿上真的衣裳,馬車跑動起來裙帶飄飄,說實話有點驚悚……
候在門前的是侍郎府的二管家楊福,名字起得吉利,長相也吉利,一張臉像是明白饅頭切了兩條縫,一團和藹的模樣倒有點像丁豆豆知府。
馬車由貿易街拐入一條僻靜的冷巷,各種喧鬨聲響逐步闊彆,楊無端也從胡想中回到實際。她遠瞥見巷子深處一座白牆青瓦的大宅院,側門開著,門前幾名仆人打扮的人在探頭看望,便曉得侍郎府到了。
如此“珠玉在前”,侍郎府這輛玄色的馬車真是淺顯的不能再淺顯,楊無端開端憧憬,等她當了官買了馬車,就在車廂頂上紮個大大的阿斯頓・馬丁車標,再給拉車的馬頭上也弄一個蘭博基尼。
上首坐著的楊瓚,下首坐著的楊無端同時在內心抱怨:都怪這廝,長得太標緻、太年青了!
或許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這孩子被信陽府的寧推官收留,厥後又拜得蘇庭嘉為師。蘇羽士在未削髮之前便頗具才名,且有一手枯木回春的醫術,或許是他治好了這孩子的病,又悉心教誨,纔沒有藏匿這孩子的天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