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見麵劉廷璣,她都很難信賴這位真是兩榜出身的正牌子文官,他站在楊瓚一臂以外,隻比楊瓚高出小半個頭,肩膀卻要寬出去三分之一,寬袍大袖的文官禮服緊緊地縛在他身上,肩膊處肌肉的線條若隱若現。
“唔。”劉廷璣舉頭想了想,俄然咧嘴笑道:“修《明史》?”
小……無端?楊無端驚詫地起了雞皮疙瘩,大哥我跟你冇這麼熟吧……她乞助地又望向楊瓚,二叔微不成覺地頜首。
他穿戴著光鮮的全掛子高品文官的服飾,從襆頭到腳上的雲履一件不落,全都平整乾淨得像是剛從針線女工手上製成且隻過了一道水。淡薄透明的星光映在他正紫色的官袍上,那紫色便靠近玄色,胸前的補子卻又反著白,這明暗清楚的色彩對比使得楊瓚那蕭然的清秀更加突顯出來,像是遠山含雪,又彷彿寒塘鶴影。
那棵老槐樹半邊在星光底下,彆的半邊被暗中吞噬成奇特的形狀,空中上還鋪著它張牙舞爪的影子,非常搶鏡。
這是要她說實話?楊無端摸摸鼻子,壯起膽量道:“劉部堂說得是,君子可欺之以方,真君子不管是碰到偽君子還是真小人,都是輕易虧損的。”
“是。”楊無端站鄙人首,隔著他和楊瓚另有靠近一丈的間隔,也看不清他眼皮上的疤,但還是大氣不敢透一口,規端方矩地答道:“七品翰林院編修。”
這靠近惡搞的假定她也冇細想,閃了楊瓚一眼她就心虛地轉開,定睛望向劉廷璣。
與院子內裡的燭火喧天分歧,小院裡頭一盞燈都冇有點,楊無端就著遠處的火光和頭頂的星光,模恍惚糊看著楊瓚白白的臉,內心俄然掠過一個冇出處的動機:二叔疇昔是不是有甚麼悲傷事,比如弄丟了他的基友“冇腦筋”,以是纔會變成現在這個“不歡暢”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