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害得我兒性命垂死,不給我個說法,竟還敢如此放肆?”
莊雲旗帶來的人插手打鬥,本身卻枕在她的膝上,嘴角鮮血灼灼,刺痛了方映雪的眼。
“彆看現在另有一口氣在,但隻是苟延殘喘罷了,就等無常來……瘦人,你們早早備下後事吧。”
“老夫醫術不精,各位另請高超吧。”
他混跡宦海多年,曉得非論此人是何官位,他是斷斷惹不起的……衡量再三,他隻得壓下肝火。
當林硯帶兵趕到時,這場廝殺已近序幕。
“好啊,我倒要看看你有幾分本領。”
錚——
方映雪恍若未聞,一雙眼尋不到核心。
一道暗影罩住了她,她恍忽昂首,瞥見神采丟臉至極的林硯,目光相撞,誰都未曾開口。
廝殺聲連成一片,黑衣人來勢洶洶,幸虧丁偉他們早有籌辦,心照不宣的對視,同時拉下繩索。
他柺杖戳著地板,正想問他多大的臉,就見顧士哲把手伸進懷裡,摸出了一塊令牌。
熟諳的聲音由遠及近,隨便是刀劍破開血肉聲。
刀劍碰撞聲散去,隻餘屍山血海。
“誰敢。”林硯將她嚴嚴實實擋在身後,聲音寒到頂點,“本日誰想動她,先看看我的劍依不依。”
“你再對峙半晌,想想你家中的父母,忍心叫他們白髮人送黑髮人嗎?你定要安然無事。”
氛圍沉甸甸的壓下,當莊知府攜夫人女兒趕到時,恰好將這些話一字不落的支出耳中。
鮮血源源不竭自傷口溢位,他的呼吸好似一吹即散的風,眼皮子墜了千斤大石般,不住的往下沉。
莊夫人麵前一黑,哭天喊地的撲倒床邊:“我不幸的兒子啊,你為何這麼傻,竟忍心拋下娘啊!”
門外的衙役齊齊上前一步。
噗嗤——
“給我上!”
“莊公子!”
自穿越以來,她見過了風風雨雨,自發得甚麼都壓不垮她,可本日才知,一條性命重逾千斤。
這個動機化為大手,等閒攪亂了她的心境,在寒光逼到麵前時,她才後知後覺的遁藏。
一個黑衣人眼看落下風,拚儘儘力撲向堆棧。
“莊蜜斯。”林硯將她甩到地上,居高臨下看著她,“是你哥哥誌願救人,隻怪他太傻了。”
“你看看,可好?”
他翻身上馬,三步並作兩步突入鋪子時,一眼瞥見方映雪半跪,抱著莊雲旗,灰白嘴唇如開敗的花,開開合合。
她隻能閉上眼。
喪子之痛,連莊知府也難以接受。
莊知府定睛一看,鮮明是太子的令牌,頓時驚懼交集:“你……你究竟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