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這鳳凰草生於海底,要想取到手,要度過兩道難關。”
屋內的光略微暗淡。
見她暴露一個奧秘兮兮的笑,白顏郎是二丈和尚摸不著腦筋,不由撓了撓頭:“甚麼對了?”
日光透出薄薄的積雲,勾畫前程八丟臉的神采,她緩緩道:“傳聞東海有神藥,名為鳳凰草。”
這實在可貴。
“是。”路八低下頭。
“為何要怕?”方映雪頭也不抬,不答反問,“我鋪子能走到本日,你覺得靠的是代價?”
“甚麼?”方映雪眉心皺得緊緊地,“既然你開了這個口,想必他已尋到神醫,隻是不知他此次提了甚麼?”
他想起洛神醫的話:“鳳凰草生於海底,善於石上,因花開似鳳凰而得名,色彩如火。”
有多大?就一隻眼,比暗七整小我都大!
“方女人,主子已經去了兩日了。”路七似有似無的感喟了聲,“東海雖路途悠遠,可主子他們快馬加鞭,這時想必已經到了,你去也是無濟於事。”
這個疑慮一破土而出,她模糊感覺不對,對著麵前空無一人的大堂喊了句:“路八,你在嗎?”
東海的天老是霧濛濛的,低垂的烏雲壓得人喘不過氣,潮流起起伏伏,天涯間隻見兩人。
“那是天然。”白顏郎重重點頭,“世人都愛便宜的……”
錦衣華服在這時反成了束縛,浸濕後緊貼著身,兩人逐步下沉,始終在對方的一臂之遠。
話雖如此,可白顏郎仍有疑慮。
小販的呼喊聲模糊落入。
兩人久久的相對而立,半晌無言。
他情急之下,推了林硯一把。
他滿臉疑慮,將臉擠得皺巴巴的。
不好的預感如潮流襲來,密不通風的裹住方映雪的心臟,她直勾勾和路八對視,不錯過她一分一毫的情感。
她撐著臉看外頭人來人往,閒得胡思亂想,不測發覺一事——她彷彿兩日未曾見到林硯了。
林硯是個言出如山的性子,既承諾她尋覓名醫,就算並無動靜,也毫不會讓他苦苦等候。
方映雪鴉羽似的睫毛微顫,曉得她的顧慮在理。
他恰好和鮫鯊擦肩而過,卻有無數海水湧入五臟六腑,昏沉當中,幸虧一雙大手及時捂住他的口鼻。
“一分錢一分貨,他物超所值,是虧蝕賺呼喊。”方映雪提筆寫字,終究給他指導迷津,“雖有一時盛景,可畢竟不會悠長。”
林硯並無反應,路七就當他是默許了。
他急著查陶啟蟄的老底,很快就倉促去了。
很快時候過半,路七的胸口悶悶的痛,正想先登陸喘氣半晌,卻不經意對上一雙吵嘴的大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