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湘腳下不穩，踉蹌著退了幾步。

她的手裹著風落下，方映雪眼疾手快攔住。

“母親！”莊洛顏說不過又打不過，哭喪著臉撲入莊夫人懷中，“她欺負我，你快將她趕出去，以免沾了倒黴。”

鮫鯊裹著沉澱千年的血腥，四周的魚“嘩啦”散去，跟著海波轉動，鮫鯊轉眼就到麵前。

林硯一把抹淨麵上的水珠，下頷微揚：“此處並非說話之地，先登陸。”

這話不宜細想。

“呼——呼——”

林硯不欲和他廢話，他一隻手有力地垂著，聲音微啞：“既然無錯，煩請神醫和我走一趟。”

這幾日莊雲旗苟延殘喘，靠人蔘吊著一條命，可身子日複一日變差，眼看就要放手人寰。

“你！”

稍作休整，兩人再次上路。

她鬢髮混亂，不見疇前的雍容華貴。

“竟真是鳳凰草！”

經曆了幾天幾夜的長途跋涉，鳳凰草還是鮮紅欲滴，洛神醫接過後左看右聞，神情微變。

海水蕩著天光，林硯的神情浸在半明半暗中，腳尖點在礁石上借力，將手心的寒光插入鮫鯊的眼。

“洛顏，你冇事吧？”莊夫人倉猝去扶。

一池海水被攪得混亂不堪，林硯趁此良機脫身，水麵上的路七正絕望之際，他破水而出。

洛神醫白鬍子微顫，震驚不已。

眼看女兒落了下風，莊夫人倉促走近，神采由晴轉陰：“方女人，洛顏雖有錯在先，可她到底年紀小，你怎和她普通見地？快放開她。”

方映雪胸口悶痛，見她大有長跪不起的架式，伸手想扶她：“伯母，莊公子吉人自有天相，定會安然無事的。”

她早對這個刁蠻蜜斯很有微詞，眼下新仇宿恨一併湧上，當即叉著腰不甘逞強：“我不過是實話實說，你彆扯著有的冇的。”

路七麵露不同意，卻隻得悶悶不樂的“嗯”了聲。

林硯從懷中摸出一物。

“罷休，你這卑賤之軀，怎敢碰本蜜斯？”莊洛顏扭脫手腕，可力道卻如蚍蜉撼樹，反而把本身弄得臉紅脖子粗。

再看他手裡的鳳凰草，路七的心境大起大伏，邊笑邊抹了把淚：“我還當主子……幸虧主子冇事，不然部屬百身何贖。”

莊夫人哭腫了眼，靠著柱子搖搖欲墜。

她一把抓住莊洛顏的手腕：“夠了。”

方映雪的手僵在空中，很久才放下。

“是！”

“雲旗，你自幼孝敬，現在竟要拋下母親嗎？”說著又衝到門口，對天跪下，苦苦要求，“老天爺，信女願一身食素，隻求你大發慈悲，給我兒一條活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