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大夫這般說,薛王氏哀思得幾乎暈倒,撲到寶釵床邊大哭:“我的兒啊,你好命苦啊!”
小丫環打了個寒噤,思儘早上纔打撈上來的金鶯的屍身,內心更怕,冷靜唸叨:“金鶯姐姐,冤有頭債有主,您要有不甘心,就去找阿誰狗官……”
金陵淅淅瀝瀝地下著雨,陰暗潮濕,已經一個多月未見到太陽。長江上遊更是接連幾月暴雨滂湃,終究彙成百年可貴一遇的大大水,一月前長江上遊大壩決堤,大水來勢洶洶逼近金陵,現在全部南都城都忙著築壩修堤,還得采取安設從上遊避禍而來的那些故裡被毀的百姓。
寶釵自小身帶熱毒,特彆苦夏,經常高燒,此次更是嚴峻至極,吃其他藥毫無感化,就等著冷香丸來拯救。可徐齡命令全城戒嚴,帶著冷香丸返來的諸人在城門口便被攔了,一問,竟是冇交夠壯丁的薛家,徐齡一揮手便叫直接綁到堤上去!
中間的丫環,名青鸞者,扶住太太搖搖欲墜的身材,又看著燒得滿身顫抖的女人,娟秀的眼兒中竟然滿滿溢著仇恨:“都是阿誰狗官!說甚麼‘不讓一個百姓枉死’,我呸!若不是他,女人怎會、怎會……女人如果有個不好,他拿甚麼賠?”抹著眼淚,又道,“另有金鶯姐姐……那、那就不是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