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傳聞了,她都安排得很安妥。”穆梓安幽幽地接下去,“她孃親抱病的時候,她臨時管家,家裡的本身管,家外頭的讓他哥哥去跑腿,兩人一起將裡外梳理得僅獨一條;現在薛夫人差未幾病癒了,她把一個穩妥的家交歸去,讓薛夫人不必再多勞心勞力。彆的,幾個叔叔返來,薛家二房分炊單過的事情也能夠辦了,她早命人找好了屋子——前陣子府衙捐獻,拍賣了幾套犯官的宅子出去,她便讓人以薛家的名義買了一套,固然隻要兩進,但有山有水,裝的很標緻。”
——那小混蛋?
薛蟠頓時感覺滿身不對勁,抓耳撓腮,從速打岔:“妹子,你抄這些乾嗎?”
趁著穆梓安冇瞥見,鄭澤從速抹抹眼淚,用力眨巴了好幾下眼皮子,確保不會暴露馬腳,才又向樹上號召:“世子,北靜王寄來了複書!”
鄭澤從速問:“榮國府又想對薛女人做甚麼?”
薛蟠頓時臉白腿軟——要問留都城裡有多少姓薛的鋪子?
幽雅涼亭下,一色兒青花瓷的端硯鎮紙,雨過晴和似的一片霽景。殘荷聽雨的小池邊搭了桌子,中間煮著清茶,又彆是一番沁涼的意趣。也不怕高處不堪寒,這裡可有一隻最食人間炊火的薛蟠來煞風景呢!不幸兮兮,認命抄書。薛蟠咬著牙、捏著那滑溜溜的羊毫,如何都感覺不得力,一筆一抖、一齊截顫,白瞎了上好的雪浪紙。
寶釵遞疇昔一本賬冊:“先從簡樸的開端,這是已經理過一遍的。”當代的記賬體例非常繁複,幸虧紅樓夢的背景近似明清,帳本上總歸是字比劃多,冇像秦漢時候:三分看丹青,七分看天意——考古也靠猜啊!
“這半年家裡都亂的很,我讓人重新查了一遍賬,發明訛奪無數,隻能重做。你也曉得,帳本都是要備份的。”
佛說,諸惡莫作,他用心叵測在先,要想讓人竄改,隻能想體例積德積善給幫手——可底子冇有讓他插手的餘地嘛!
薛蟠撇嘴:“錢莊裡都是肥差,真便宜他了。”
逮進籠子的哪能再放走?前人言,虎兕出於柙,龜玉毀於牘中,那都是看管的錯啊。寶釵拴著她家傻哥,以知行合一為主旨停止講授。
薛蟠不敢抵擋,任由妹子拎著走,心中淚如瀑布嘩嘩流:嗚嗚嗚,我不找搶手了,我乖乖本身抄還不可麼……嗷嗷嗷,妹子求放過!
“終究複書了!”穆梓安當即跳下來,搶過信展開,一目十行,眼中頓時劃過寒意,“又是榮國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