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罪歸族罪,但朝廷律法另有一條道:不知者可減免罪惡。隻要不是如謀反類的大罪,無辜的家人可免連坐。
“你娘服了安神湯,早早就睡了。她累得短長,我讓大夫減輕了些藥性,她睡得沉,應當不會被驚醒。”邊說著,薛彬深深看了女兒。今晚這場火的“本相”,女兒瞬時便看明白了,兒子倒是一團漿糊。一兒一女悟性差得如此之大,真讓人憂愁。
小院裡,不幸的鄭澤長史官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夜黑風高殺人放火夜――這火不會是他家世子放的吧?想想平時那小混蛋的所作所為……哎呦喂,凶手就是你哦!
鄭澤用喜極而泣的神采充分解釋了他家世子的品德,拉著穆梓安的衣角哎哎哭:“不是您就好,不是就好!”一蹦三顛實在太沖動了,“您從速歇著,下官去――嗷嗷嗷,世子彆揪我頭髮!”
寶釵淡淡道:“鄭伯克段於鄢。”
寶釵瞭然,薛澄是在放火時被父親與徐齡抓了個正著。
穆梓安抽嘴角:“鄭叔你把我當何為麼人了……”
寶釵反問:“哥哥覺得,二叔為甚麼要放火,又為甚麼要偷證據?”
寶釵冇解釋,扯著由癩蛤|蟆退化成蚊香蛙的哥哥漸漸走:“先歸去吧,照爹說的,梳洗一下,好歹弄得能見人。”
“冇錯。”寶釵點頭,“以是,他不能讓東平王府將他的下堂妻帶歸去。”回望一眼已被節製住的火場,寶釵眸光清冷,“正如六嬸孃奉告我的,企圖要我們兄妹性命的,不但有二嬸孃,另有我們二叔;一樣,暗害東平王世子的,也不但僅是二嬸孃,我們二叔――就算冇有參與此中,也是默許了的。”
鄭澤被揪得隻能仰著頭,真想哭了:“徐齡方纔派人喊我疇昔呢。”
又伸個懶腰、拉拉筋骨,穆梓安聳聳肩:“哪有資格鄙夷人家,換我,做得還一定如鄭伯呢!走了走了,再不歸去,鄭澤得哭成花貓了。”
鄭澤仰天長歎:我這官兒當的……我辭了回家賣紅薯行麼?
薛蟠猛得跳起來:“那老混賬想害死百口是不是!”
本來如此。寶釵倒是明白了,又問道:“父親,今晚的火……也是二叔放的吧?”
穆梓安不覺得意:“好得很。不就是場火嘛,我跟孃舅去燒韃靼人的糧草的時候,場麵比這壯觀多了。”
當然,看到這對兄妹進入迴廊,穆梓安一個打滾翻到了假山以後,掩住身材伸長耳朵,持續偷聽。纔不管鄭澤在這個失火的夜裡頭為了找他家小祖宗多麼心急如焚,今晚的戲還冇看完呢,他小爺還不想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