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釵的手還被鳳姐緊緊攥著,她也不急,一邊幫哭得不住哽咽的王熙鳳拍背,一邊悄悄對穆梓安使了個意味深長的眼神:你且持續聽著。
當然,表姐都如此熱忱了,當表妹的哪能再拒人於千裡以外,寶釵拿帕子捂了捂臉,從速起家繞了半個桌子親身扶了鳳姐坐下,帶著央告轉移話題:“表姐彆諷刺我了!對了,表姐本日約我出來,究竟是為了甚麼事兒?”
說道這裡,王熙鳳俄然又坐直,攥緊帕子滿眼皆是仇恨:“我真恨老天不公,明顯大家都該遭報應,偏有那最忘恩負義的最清閒!”
“你是說史鼐殺了你爹,為的是十年前的事兒?那他這十年乾甚麼去了?”穆梓安直皺眉頭,“並且你說的證人……”
“這又如何說?”
寶釵不由莞爾:真是冇想到,繞開金玉良緣,這“薛寶釵”身上還能說出一番大造化來。
穆梓安一驚,不由身材前傾:“是誰?”
王熙鳳已然先聲奪人:“平兒還不從速出來給你表女人叩首,表女人但是救過你的命!”
穆梓安又與寶釵互換一個眼神,問出最後的疑問:“賈王氏,你可曉得,脫手殺你父親的凶手……”
“史鼐跟我爹是比來才翻臉的,我前次回家的時候正逢他們辯論,我模糊聽他說了句‘你一意孤行但彆拖彆人下水’。”王熙鳳冷哼一聲,“至於證人,就是我家老太太跟前的賴嬤嬤。老太太的事他都曉得,我拿住了他兒子在任上犯的事,她就乖乖交了個底掉。現在她不在府裡了,這恰好,我說出她住哪兒,世子爺立即能夠去拿人。”
比起在京郊小集鎮上“偶遇”的那次,這回的王熙鳳穿得一身素淨。死了爹當然要帶孝,王熙鳳通身的銀鐲銀環銀抹額,隻淡淡撲了些杭粉,平時明豔鬢飛的美人竟顯出幾分慘白來,身後又隻帶了平兒一個,看著是勢單力孤,差點讓寶釵不敢認這如火如刀的璉二奶奶。
寶釵回了一個“彆打岔”的眼神,拍著鳳姐兒的手重聲安撫,同時成心指導著話題:“表姐也說這是命裡一劫,那得從速向前看啊!好好護著大姐兒,等璉二哥返來,統統就都好了……”
寶釵遊移地點頭。
平兒走過來,真的規端方矩跪下給寶釵磕了個頭,磕完又轉了方神馳穆梓安那邊又磕了一個,倒把穆梓安驚了,從速再戳寶釵,眼睛睜大:這關我這甚麼事?你家表姐這麼“熱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