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蟠百思不得其解,直抓頭,就聽他妹子淡淡道:“大孃舅一死,朝中勳貴裡的‘南黨’便亂了,再加上大孃舅但是獲了罪的,他們誰不怕被連累?保齡侯爺當然也怕。恰好這個時候,一向跟他不對盤的弟弟返來了,忠靖侯爺戍邊多年跟都城冇甚麼乾係,他但是乾清乾淨的。哥哥你想,如許一來,這史家雙侯究竟是誰的胳膊擰不過誰的大腿?”
史鼎曉得小侄女跟著他那冇知己的二哥不會有好日子過,他早想把湘雲接在身邊,可偏疼眼偏到溝裡的史老太太哪能讓他得逞:“襲爵的是你二哥,卻讓雲兒跟你過,這傳出去,彆人會如何說你二哥?還不都戳著他的脊梁骨罵忘恩負義!”
看來,十年前史鼏的死,真跟史鼐脫不了乾係;並且,他不但有把柄攥在王子騰手裡,現在還受著榮國府那位一樣姓史的老太君的挾製。
——史鼎不提他都差點忘了,當初另有彆的一茬“血案”!
薛彬的確非常胃疼,他冒著泄漏奧妙獲咎大皇子的風險把史肇的破事兒奉告給兒時損友了,成果十年不見損友變成了個完完整全的神經病,連自家祖宗都不要了!
薛蟬緊緊皺著眉,俄然轉過甚對著寶釵:“大姐姐,帶頭的彷彿是這府的長史,姓婁,前麵的兩個嬤嬤也是忠靖侯府的。”
史鼎還真想了想:“我得先把小湘雲要過來。”
薛彬更想抽他了:“我奉告你史肇死在大皇子手裡,不是讓你幸災樂禍的!彆忘了你跟他一個姓!”
……
忠靖侯行事如風:“我早已探聽到,明天雲兒會去廟裡上香,我已派了人去接。”
幸而薛彬很快就返來給後代解釋了,寶釵聽得直接站了起來:“爹,你說甚麼?保齡侯府讓湘雲女人跟榮國府的賈寶玉訂婚了?”
當然,薛家早就遠了朝堂,用心經商,這番地步對薛家來講冇甚麼不好——起碼不消再強忍著噁心與某些心胸鬼胎親戚鬥智鬥勇——但是,對著一片空濛的湖景,薛彬心中還是升起一股子說不出的蕭瑟來。
……
這是在臨波閣的小客堂裡,隔著插著團簇簇春花的花瓶兒,薛蟬和薛婉也圍坐在桌子中間,玩了一下午五子棋的小白蓮和小宅男對視一眼,薛婉謹慎翼翼地從棋罐裡撚出三枚玉白的棋子,放到桌上擺成一個三角形:“像大姐姐說的,保齡侯爺和榮國府,都在勒迫忠靖侯爺。”
史鼎卻一踹船麵上的木樁子,無所謂道:“那些個偏疼眼的祖宗,不要也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