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釵點頭,起家扶著鶯兒的手,由初雪引著往前廳去了,進了前廳,隻見院子裡烏壓壓站滿了人,此中有婦人有長隨有小廝不等,又有一個身穿羊皮襖兒體格高大的男人正雙手垂立侯在廳外,他身穿站著一個穿焦布比甲的婦人,看他這架式,想來便是初雪口中的管事趙安。
隻薛寶釵這頭,眼睜睜目送著顧耘出府,怔了半日單獨冷靜不語,倒是香菱跟鶯兒替她委曲,幾個丫頭相對著垂了半日淚,又不敢叫寶釵看到,那初雪等人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聖旨攪的心類意亂。
初雪回道:“奶奶放心,趙管事一個個親身送了出去,此時外頭殘席都已撤下。”寶釵聽後便冷靜不語,隻低頭吃茶,初雪見此,便輕聲問道:“奶奶但是在想爺?”寶釵一愣,隨後心中悄悄說道;這是要我答是還是不是呢?
寶釵拉著她的手說道:“這話今後快不要說了,叫外頭聽到了給爺招禍呢。”初雪擦了淚,立在寶釵身邊默不出聲,寶釵又輕聲安慰道:“何況韃子犯邊是多麼要事,那安州又是爺駐軍之地,此時被韃子攻了城,恰是群龍無首之際,隻怕安州正指著爺疇昔主持大局呢,爺早一日去,也能早一日趕走韃子呢。”
鶯兒說道:“明日便能家去呢。”寶釵道:“看了還不是要回,畢竟早些適應這新家纔是正理。”鶯兒亦跟著感慨一回,主仆兩人說了一會子話,聽到外頭自鳴鐘響了五下,鶯兒便起了,不一會子,香菱初雪等人亦跟著出去奉侍寶釵漱洗,換了衣裙後,香菱給寶釵梳了一個婦人髻,又插戴了簪環,寶釵見了鏡中這新梳的婦人髻,心中大感彆扭,正發怔時鶯兒出去了,說道:“外頭下好大的雪,女人本日穿甚麼大髦衣裳?”
鶯兒聽後,委曲說道:“我們本日我們受的屈辱古往今來也冇從傳聞過,我隻為女人叫屈,何曾有誰在新婚夜裡像丟下新娘子一人獨守空閨。此時隻怕外頭都要笑話死我們了。”
趙安便道:“爺儘管去,我們在家儘管奉侍好奶奶,等著爺返來就是。”那顧耘點點頭,因軍情告急,也不很多交代趙安,自帶了侍從打馬駛出長安街,當夜,顧耘便點了五百精兵快馬加鞭離了都城。
說罷,便由他領著,滿院子的人給寶釵行了一禮,寶釵見他約莫四五十歲的春秋,又是顧府第一管事,天然不免高看了兩眼,她笑了笑,免了世人的禮,又說道:“反正今後日子還長著呢,你打發旁的人散了,隻留幾個管事的在外頭侯著,待我去給老太爺老太太磕個頭再招他們來問話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