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氏最後一句話說的合了王氏的情意,王氏隻得無法叫人重新取了箱籠,將東西擠了又擠,裝成了八十六抬,至夜裡,王氏跟薛謙留了寶釵在上房用飯,吃罷過後,王氏拿了一個沉香木描金拜匣給寶釵,寶釵翻開一看,隻見匣裡有一疊紙契,王氏說道:“這是兩百傾地,十個莊子並八間鋪子,鋪子是京裡四間,金陵四間,都是收益極好的,有了這些東西在,你在夫家過日子並不需看人神采,莊上鋪子裡都是我們家書得過的老掌櫃在管著,你好生收起來罷!”
一旁韓氏見公婆置起氣來,頓時有些難堪不已,偏生此時薛蟠不在,她雖心知公公薛謙所慮之事,隻因這是小姑子的嫁奩,她隨便插話恐要觸怒了婆婆,是以隻悄悄拿眼表示寶釵,寶釵略想了想,端起桌上的茶走到王氏身邊笑道:“媽忙了一日,先吃口茶歇歇。”
韓氏這纔跟著勸王氏:“提及來我們家這八十台的嫁奩比彆家一百多抬的更豐富一些,女人性子最是個馴良不過的,可貴又是個心中非常有成算的,何況聽大爺說,國公爺家中人丁簡樸,女人一疇昔便是當家奶奶,太太不必擔憂我們女人叫人看輕了去,再者好不好另有國公爺撐腰呢!”
寶釵起親拿了送來的酒壺,給席上都倒滿,她舉杯對薛王二人輕聲說道:“爹爹跟媽養了女兒一場,這恩典是還不了了,感激的話都在酒水裡。”說著敬了兩人一杯,薛謙跟王氏含淚飲下敬酒,席上旁人陪飲一杯。
王氏眼裡流下淚來,哭著說道:“不準攏不準攏!我們這幾家的女兒出嫁,哪個不是一百二十八抬的嫁奩,為何到釵兒這裡就要姑息彆人?我就是要滿城人看著我風風景光的將女兒的嫁奩抬進顧府!”
王氏聽後身子一頓,到底是前些日子家裡經的事讓她有些怕了,她輕歎一聲,拉著寶釵的手含淚說道:“是我想左了,不及你跟你爹爹想的長遠,隻是你是我的心肝,叫你受了委曲,比如拿針紮我的心!”寶釵回握住她的手,笑著說道:“女兒怎會感覺委曲?你跟爹爹兩報酬女兒經心置了這麼些嫁奩,便是那高門侯府的又有幾個能比得上的!”
薛譯一旁跟著歎了一口氣說道:“可見養女兒真真是不好,如寶似珍的疼了一場,臨到長大又要親手送出去由著彆人使喚!”馮氏說道:“自古以來便是如此,再冇傳聞誰家女兒能養在閨閣裡一輩子的,你們一小我長歎短歎的,反倒惹的釵兒跟著難過,快不必如此,反正隔的又近,走動起來也是極便宜的,有那嫁的山南海北後便一世不得見麵的可該如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