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太醫回了太病院開好方劑,又每日煎好藥送到儲秀宮來,隻是這藥不對症,寶釵吃了天然無效,反倒連續拖了幾日越病發得狠了,李嬤嬤此時也心急了,又恐是鶯兒奉侍不經心,專撥了一個機警的宮女來跟著一起服侍。這一日,劉太醫又來給寶釵請脈,李嬤嬤見連續幾日不好,劉太醫寫的又還是先前的方劑,便問道:“劉太醫,薛貴女的身子連續幾日不得好,剋日我瞧著更加有些狠了,再過些日子便是三選,如果再不好,隻怕要誤了事,太醫瞧著是不是換副方劑?”
鶯兒便對劉太醫說道:“那藥名喚做冷香丸,是以白牡丹花,白荷花,白芙蓉花,白梅花花蕊各十二兩研末,並用同年雨水季節的雨,白露季節的露,霜降季節的霜,小雪季節的雪各十二錢加蜂蜜、白糖調和,病發時隻需用黃柏十二分煎湯便可。”劉太醫聽後笑了兩聲,便是一旁的李嬤嬤聽了也當鶯兒是在胡言亂語,劉太醫說道:“可見女人是在哄我了,我行醫二三十載,從未傳聞此藥名字,你說那藥材倒平常,隻是要配齊卻多麼可貴?這醫人之事豈能兒戲,端莊吃些治咳去熱的湯藥纔是”
至賞花這日,中宮引了後妃們往皇太後的壽康宮去,一番存候問侯後,中宮對太後恭維道:“老祖宗一心向佛,等閒不旁人,臣妾們好運氣,能陪老祖宗賞花。”
劉太醫聽後反說道:“這薛貴女身子本來就弱,又拖了幾日,那裡能這麼快就好的?隻望貴女不必心急,細心將養著身子便是。”一旁鶯兒心疼寶釵身子,便再顧不得那很多,對劉太醫說道:“憑太醫你開多好的方劑,隻怕都治不了我家女人的病,女人這病還需我家裡專配的丸藥才氣治。”劉太醫見這小丫頭口出大言,心中有些不悅,隻麵上卻半絲不露,反倒問鶯兒;“不知女人家裡配的丸藥是甚麼名字的,你說出來我瞧瞧,也許真的能治薛貴女的病。”
薛寶釵聽後心中一動,李嬤嬤一貫口風謹慎,向來不說多餘的話,她本日如此說,莫不是得了甚麼信兒,她心中如是想著,卻並未出口相問,倒是一旁的鶯兒平日有些怕李嬤嬤,本日見李嬤嬤馴良可親,便大著膽量說道:“嬤嬤有所不知,我們家女人的病,隻怕吃平常太醫的藥不管用呢。”李嬤嬤奇道:“這倒是個甚麼事理,宮裡太醫天然個個是好的,我倒不知另有甚麼病是他們看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