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因榮府被參,連王史薛三家亦被參了一本,且不提王史兩家,隻單說薛家,被參罪名是放縱族中後輩行凶傷人,但是薛謙這支多年後果族中各房爭奪族長之位,早已自請出宗,此究竟與他不相乾,那薛謙亦知此次是被賈府所累,隻因現下是非常期間,一個措置不當便會惹下大禍,當日薛謙上了請罪折,便待在家中等信兒。
平兒陪著哭了一會子,又見鳳姐兒迷含混糊的又睡下,這纔去內裡清算那煎的湯藥,那沙鍋裡早被煎乾了,天然隻得倒了,眼下又無藥,平兒隻得盤點著鳳姐兒的金飾,策畫著要出去當了換銀子。
屋裡半晌冇有聲動,平兒又問了一句,這才見內裡傳來一聲嘲笑;“奶奶屋裡丟了銀子,怎的找到我這裡來了?你合該去問問另有誰進了屋子。”平兒便說道:“早上隻要你出來過,不問你問誰?”秋桐在內裡頂了一句;“好女人,你是大忙人,日日不在家裡,保不準冇看好家裡,又怕二奶奶罵你,這纔怪到我身上來,逼急了我,我隻去奉告二爺,現在家裡高低冇了端方,主子都竄到主子頭上去了。”
邢夫人見是巧姐兒,神采略微和緩了一些,隻仍沉著臉對巧姐兒的奶嬤嬤說道:“胡塗東西,你二奶奶既是病了,怎的還要姐兒住在這裡,去拿了姐兒的東西搬到我院裡去,等姐兒好了再說。”平兒神采一白,巧姐兒自她鳳姐兒病了以來,最會察顏觀色,又怕說不去觸怒了邢夫人,便陪著笑說道:“我倒是想陪太太住在一處,隻怕您那院子裡住的人多,冇得去擠著太太,太太若想我疇昔說話,我每日必然去存候,隻怕到時您又該嫌我吵人了。”
這日院裡爐子上正在煎藥,小丫頭不知那裡偷懶去了,平兒不得已,叫了巧姐兒來瞧著,又叮囑她有事喊人,因鳳姐兒吃藥看醫都要花銀子,隻是現在府裡連此事亦不管,平兒不得不拿了鳳姐兒的簪環往外頭換銀子去,前幾日剛用一對金鐲換了二十兩銀子,此時平兒竟是各處換不著銀子,又細細回想一番,記起早上姨娘秋桐往屋裡來過,頓時氣得紅了眼圈兒,跑到院裡西配房隔著窗子喊道:“秋姨娘,奶奶房裡丟了銀子,你可見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