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謙回想起先時薛蟠來信所提海禁之事,略頓了頓,便對著顧耘拱拱手道:“下官心中有一事顧慮好久,倒要向國公爺討個主張,隻是不知當講不講。”
先時聖上會從戶部皇商中找薛家入股,一則是因薛家暮年與緬甸國有買賣來往,二則朝庭不知緬甸國勢局,便要找薛家試水,這薛謙果然是個有手腕的,明知出國開礦之事非同小同,竟力排眾議應下了此事,立時便得了聖心,頭一年薛家出銀子尋礦,彆人不知,顧耘卻心知頭一年他家淨虧上百萬銀子,待開端出礦時由朝中占大頭,在礦石上薛家占的一些小利還不敷回本,這薛謙乾脆直接丟開礦石買賣,由朝裡直接接辦,自家專販貨色往緬甸國去,聖上承他情義,與緬甸國互市之事,由他薛家總司,不過一二年時候,不但回了本,更是賺個盆滿缽滿,現在天朝幾大商戶當中除了晉商鄭氏,便是這金陵薛家了。隻一頭,薛家與金陵彆的三家是世族,賈王史三家是八公以後,聖上自即位以來便頗忌諱這四王八公,幸虧薛謙還算有些遠見,這些年來與賈王史三家除了平常的親戚走動外,旁的倒不大牽涉。
那顧耘將手中茶碗放下,看著麵前之人,禁不住回想起三年前他親送薛蟠外出時的景象,傳聞那薛蟠在家時便不喜讀書,到了緬甸國果然如同入水的魚兒,不過一年光陰便將緬甸語學會,又跟著緬甸國的布羽士學會了西洋話,常日最愛尋摸一些別緻玩意兒,顧耘雖與他隔了輩分,但兩人還算走得近。
薛謙對著顧耘道:“下官見地陋劣,不比國公爺思慮長遠。”
薛謙聽後立時便起家向著顧耘拱手說道:“這孽障現在更加不知禮了,倒勞國公爺還把他的話放在心上。”顧耘回道:“無妨,兩地來往本就不便,且不過舉手之勞罷了,倒是難為他一片拳拳之心。”
兩人商討一會子,外頭便有人回報安國公來了。王氏聽後驚奇問道:“這安國公幾時返來的,如何冇聽提起?不是說由他總司緬甸國的金銀礦石買賣麼,一時返來可不是有甚麼變動?”
薛謙聽了驚出一身盜汗,客歲王氏孃家哥哥王子騰旋升九省都檢點,薛家送得賀禮裡此中有一件便是一架金玉合座琉璃屏風,這琉璃屏風原是疇前朝宮裡流出來的,不想連這日都被顧耘曉得了,便道:“平常富朱紫家用玻璃的已經少有了,薛大人夙來是個謹慎人,怎的便不知那琉璃屏風是前朝宮裡的東西,非帝王不能用,薛大人送了這麼一件東西給王大人,叫禦史曉得了,需求參兩位大人一個大不敬的罪名,此事雖可大可小,隻還需做個決計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