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星雲見了冬兒這副模樣兒便笑著說:“你也太謹慎了一些,反正另有二老爺一起呢。”
一行人到了南山,薛家管事薛福指著前麵路口對薛譯說:“二老爺,前麵便是下山的路口,在那邊必能比及盧太醫。”薛譯與薛蟠共乘一騎,他又見路口那邊搭得有個茶棚便用馬鞭指著那邊說:“且去那處歇歇腳罷。”
老夫難堪的說:“客人談笑了,我們這兒幾百年都碰不到一個高朋,來往的都是一粗漢,賣的也是幾角錢一碗的粗茶,我正憂愁不知該拿甚麼接待你們呢。”
前人書上所講士農工商,因著薛家行的是商賈之事,雖說祖上有功名,又是儒商出身,但是總有那自命狷介之輩不屑與薛家為伍,在寶釵看來天然是即矯情又好笑,不過這裡是當代,就算她是強大的穿越人也冇法竄改前人的思惟,現在要救薛謙脾氣,天然少不得要去求盧太醫,隻這盧太醫脾氣乖張,要想請到天然少不得下一番苦工夫,寶釵倒是故意想親身與這盧太醫見一麵,不過顯見是不成能的,天然便把但願托負到薛蟠身上。
此時寶釵正坐在炕上剝栗子吃,聽到他語氣裡的擔憂便微微一笑,心中暗想薛蟠固然本性惡劣,但骨子裡到底是個前人,寶釵教他說的話現在看來確切驚世駭俗,寶釵下炕給薛蟠倒了一碗茶說道:“如果二叔能請動盧太醫來天然最好,如果不可你再說那番話,能說得他醍醐灌頂便罷,若不可,便是比及京裡來的舉薦信也無濟於事。”
薛譯聽了薛蟠所言心中悄悄驚奇,他這個侄兒平日不愛讀書,最是惡劣,為此惹出很多禍事,且這侄兒並非能辯之人,隻本日卻不知那裡學來得這些胡話,再者,薛譯三番五次去拜見盧保仁,纔剛又被盧保仁回絕,已是絕了要請他來為兄長治病的心機,是以,見了薛蟠劈麵辯駁盧保仁並未斥責他。
守著茶棚的是個老夫,幾時也未見過如許光鮮的客人,慌的忙用個抹布擦著破條凳,連聲往內裡請,薛譯的小廝說:“老夫,先將你們這裡的好茶沏兩壺來。”
兄妹兩人連續等了幾日,這日,薛蟠興沖沖得來到曉春院在寶釵耳邊一陣低語,寶釵聽了公然很欣喜,她趕緊叫小若來叮嚀道:“你親身去二門奉告二老爺的小廝,請他們略等等,大爺等會子換了出門的衣裳便跟二老爺同去拜訪盧太醫。”
薛譯低斥道:“蟠兒休得胡言。”薛蟠看了叔父薛譯一眼,又抬眼看著盧保仁道:“先生既是已關門謝客,采得這很多草藥又有何用,不過都是死物罷了,你不如留著給那該用之人。”薛蟠想了想,又道:“向來都隻傳聞有狷介的文人,卻從未傳聞有狷介的大夫,若大夫要做狷介姿勢豈不是誤人道命?你若真是醫不了我父親的病,儘管明說,我家隻另做籌算便罷,也不叫家人希冀你,免得白白遲誤了我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