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見寶釵出來了,便上前兩步握著她的手,問道:“你巴巴的出來做甚麼,快屋裡歇著去。”寶釵笑道:“那裡就如許嬌弱,路上可都彆扭?”顧耘微微點頭,與寶釵聯袂進了裡間,一時,丫頭們抬了水出去,顧耘洗漱後換了家常衣裳,又打發了屋裡的丫頭們出去,兩人一起坐在東窗底下的美人榻上,因多日不見寶釵,顧耘便細細打量著她,寶釵被他看得有些害臊,前次出門時,兩人還在置氣呢。
顧耘見此,禁不住悶笑一聲,而後一本端莊說道:“你雖不大好,卻也不至於如此不堪,好生□一番,勉強也能拿出去見人的。”寶釵一聽惱了,起家便要往外走,那顧耘一把抱住她,寶釵氣急,在顧耘手上掐了一把,說道:“你嫌我不好,自找那好的去,也免得我在這裡礙了你的眼。”
寶釵在屋裡養了幾日身子,每日不過用些安胎藥,早兩日薛家打發來一名郎中,用藥到底比宮裡的太醫大膽些,不過吃了他幾貼藥,身子便退了燒。
顧耘將寶釵攔腰抱起,又坐回到榻上,哼哼兩聲說道:“那日陸府巴巴的打發人送葡萄過來我都冇氣,我不過打趣你兩句,你就惱了?”
顧耘頓時不安閒了,恰是因那日弄了葡萄藤來,兩人才置起氣呢。此時聽寶釵又提起那勞什子的葡萄藤,便輕咳一聲故作端莊的對她說道:“如此最好,那葡萄藤我問了,是本地的葡萄種,味美汁多,滋味好得很!”
顧耘應了一聲是,上前給皇太後請了安,說道:“雖說老祖宗已曉得了,仍要來報一聲喜,媳婦兒懷了胎,進宮時還叮囑我,要我代她給老祖宗存候。”
寶釵看了他半晌有些臊,過了好半晌才點了點頭,當真說道:“想。”顧耘聽後眼裡便帶了笑意,寶釵又道:“頭幾日半夜裡醒來,摸著身邊冇人時總要被驚醒一下。”顧耘便握著她的手,說道:“我在外也念著你,我纔剛哄你呢,那韃子國的公主我連人也未見過,也不知她長得是圓是扁。”
寶釵看著她不語,如許好的邊幅,如許好的手腕,如果生在一個平凡人家,今後覓一個夫君,何嘗不能過過著安穩餬口,但是她生在了這深宅內院,被拘泥於這宅子裡,一輩子隻知奉侍主子,今後的運氣左不過也是那幾樣,所謂造化好的,被家裡主子抬了做姨娘,造化不好的,拉出去胡亂配個小廝也就完了,更有命苦的,配了個混人,一輩子也隻能勉強過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