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耘便道:“我不管這事,你看中了人家,隻求你老子娘正端莊經的求你奶奶去,“那趙三兒便一臉絕望,他原想著如果憑爺一句話,隻怕是再輕省不過的,眼下看來還是要求他老子娘去求奶奶了。
寶釵點了點頭,又問:“大爺在安州可還好,此次打發你返來,但是有甚麼話要說?”
香菱臉上微微泛紅,頓腳說道:“我去給女人端茶來。”說罷扭頭出去了,香菱去後,寶釵想了想,便將這幾月內鋪子莊上的近況細細申明一番,待正要擱筆時,又在信上添了幾句,提及剋日孃家新添了丁,名喚做薛偵如此之類的。
寶釵看了她一眼,笑道:“你又曉得了?”香菱抿嘴一笑;“原是不曉得,厥後聽趙三兒提及此事,我揣摩出來的。”寶釵高低打量了她一眼,含笑說道:“平常外頭小子們與你說話,你老是不睬,不想倒跟趙三兒有話講?”
寶釵問道:“你是幾時解纜返來的,一起可還彆扭?”趙三兒道:“回奶奶的話,小的是三月月朔動的身,托奶奶的福,一起上雖有風雪,倒比客歲夏季去的時候好走。”
趙三兒回道:“爺底下另有幾個粗使的人,爺說了,許我在家裡多住些日子,隻是我纔剛見了我老爹,他恐怕爺那邊無人伺侯,說是叫我住兩日,便清算東西儘快趕回安州去呢。”寶釵笑了笑,說道:“你是爺手裡用順的人,隻怕你一時返來了,旁的人爺都用不慣,你且辛苦些,在家裡停兩日便歸去,隻待今後趕走了韃子,叫爺給你放長假。”趙三兒便道了一個是,又與寶釵細細提及安州詳情,隻鄰近後晌,寶釵才放他歸去與他老子娘團聚。
寶釵被逗笑了,說道:“他火線戰事吃緊,我寫了這麼些瑣事煩他,隻怕他連看也不想看了。”香菱卻一本端莊說道:“這家書原是為了安慰心機的,至於那家書上可不管甚麼瑣事閒事的,我聽趙全兒說了,軍中將士裡有大字不識一個的,收了一封家書成日家寶貝似的帶在身上,由此可見,天下出門在外的民氣機都是一樣的。”
顧耘見趙三兒期呐呐艾的說了一半便知他的意義,他指著趙三兒笑道:“你想求我替你奶奶要人去?”趙三兒趕緊點頭,笑道:“小的恰是如許的意義,求爺成全!”
轉眼趙三兒擇日便要離京往安州去了,那薛寶釵辦理了帶去的東西,又想著要給顧耘寫一封信去,這日用過了中飯,寶釵便命鶯兒取來了筆墨,但是提起筆,寶釵又不知該寫些甚麼,香菱一旁見了,便笑著說道:“奶奶不知寫甚麼,就將我們在家每日幾時管事,幾時用飯,都吃些甚麼菜寫上,閒了都頑些甚麼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