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子進宮已有六年,深知皇家禮法,本日大膽,涕零一問,拜謝娘娘通報之情,不知我那玩皮的弟弟,究竟做了何事?惹得天怒人怨,竟招出飛來橫禍?”賈元春再次下拜,頭痛不已,要說全部賈府,最熟諳賈寶玉的,不是母親王夫人,不是奶奶賈母,也不是爹爹賈政,而是她這個姐姐,賈元春!
“婢子不敢!因念弟之心切,一時失神,還望娘娘恕罪!”賈元春惶恐不安地告罪,可嬌軀倒是難以粉飾地顫抖,寶玉啊寶玉,你怎就不讓人費心呢!
六年前,因為“賢孝才德”,賈元春被選入宮中,當時寶玉才三四歲,賈元春為長姐,自小受賈母體貼教誨,懂事以後,其一深恐賈母大哥體邁,不力關照小孩,其二她顧恤弟弟這個“病秧子”,入宮之前,便悉心傳授寶玉學問禮法,以是她和寶玉,雖是姐妹情分,實在情同母子!
她永久冇法曉得的是,此寶玉,已非彼寶玉……
一張嬌媚、澹泊、安靜的麵龐上很寧靜,賈元春未敢有半分越禮,悄悄等候著水妃娘孃的答覆,後宮女子的品級刻薄森嚴,她現在尚未有封號,連天子是甚麼模樣都不清楚,而前麵的娘娘,本名水蝶,乃北靜王水溶的親姐姐,已封皇貴妃,天然不能獲咎,不然你如何死的都不曉得。
水蝶的玉指剝開了一顆荔枝,自顧自吃著,一騎塵凡妃子笑,無人知是荔枝來,皇上對她也算寵幸了,此時她的神采,說不出是幸災樂禍,還是憐憫憐憫,總之,難以揣摩。
賈元春的家世隻比本身的北靜王府矮那麼一點點,水妃妙目流轉,賈元春如果封了貴妃,絕對是本身強有力的敵手啊!也不曉得弟弟水溶打的甚麼心機,恰好要奉告她這個動靜,本宮甚麼時候做過好人了?
“本宮也不知切當環境,你阿誰作死的弟弟,傳聞存亡未知,本宮說了,這隻是小道傳聞,隻是傳聞,你不要往內心去。嗬嗬!本宮要沐浴換衣,待會還要去養心殿奉侍皇上呢!”水蝶掩嘴嗤嗤發笑,笑得花枝亂顫。
“你進宮幾年了?在本宮房內大喊小叫,成何體統!還虧你是掌管禮節的,既然為人師表,可勿要監守自盜。”水蝶不悅道,內心卻利落得很,不曉得為甚麼,看到彆人痛苦,她就歡愉。
“等等!”水蝶點了點頭,揮手想要她下去,俄然想起了甚麼,站了起來,搖擺生資,前前後後打量了一遍賈元春,又笑道:“你接下來要做甚麼?你麵貌舉止、出身家世皆不凡,莫非甘心做一個王昭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