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文軒癱在地上大口喘氣,腦袋裡另有蜂鳴聲在響。
“救上來了,人已經救上來了。兒子,六郎,快醒醒,人不就在這兒。”
一雙手緊緊拽著他,嘴被覆上,得了一口氣的顧文軒展開眼看著老婆差點掉下男兒淚。
又被卷遠了。
認識到活下來了。
顧文軒恰是心神大亂之際,“不像死透”也就聽出來一個“死”字,直接蹦起來撲上去。
半夏!
頭髮濕漉漉地糊成一坨,身上的衣料又沉又粘,下身涼颼颼的,滿身高低無處不疼痛,更慘烈的是來自精力上的打擊。
為趕上週半夏,顧文軒使出吃奶的勁兒劃水,抵當水體推拒施加的壓力。昔日的鍋碗瓢盆卻給他來了幾波暴擊——他連衝來了甚麼東西都冇看清,手腳就像被錘頭狠狠鑿了似的,刹時肺部一緊,刺痛得將近炸開。
疼痛、發急、不甘和莫名的氣憤,如這滔天大水裹挾觸目所及的統統衝來。顧文軒千萬冇有想到避太重重危急,另有此一劫。
話說老兒子咋知周家三丫頭還叫半夏的,難不成他和孩子娘籌算給老兒子求娶這丫頭的企圖,早被老兒子聞出味了?
老婆救上來了?
“彆慌,手腳還熱乎著,另有救。”
“快點,快去喊董叔。”
“六郎!拯救啊,我兒子昏倒了。董叔,快,快救我家六郎!”
“瞅著不像死透——”
顧文軒已經把屁股挪疇昔,但是大夫在,他隻敢眼巴巴地在中間瞅著,盼著人快點醒過來展開眼,就一眼,他就能知是不是了。
除非,這一張臉長的和他老婆一模一樣的小丫頭就是他的半夏,不然老天多麼不公,他顧文軒上輩子到底乾了多麼毀天滅地的大事!
半夏——尚對堵塞感心不足悸,他火急地想呼喊愛人的名字。
老婆!
一個激靈,顧文軒身上俄然規複了些力量,奮力向前一掙,終究撈到了火線有溫度的軀體。
顧二柱樂得眸子子一轉,靠近兒子右耳,用氣聲點了句,“我和你娘都中意這丫頭,忍著點,先把名分定下來。”
甚麼?
四周堆積著一群穿戴古樸衣裳的人,男人頭上束髮,女的梳著髮髻,無一不是時裝劇裡的打扮。
明天顧二柱趕牛車載兒子六郎從青陽縣趕回清河村。這處以周顧兩姓為主,世代傍水而居的村莊可貴有不會水的,卻被他們撞個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