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恨極,麵上倒是滴水不漏,現在柳姨娘已經謝了恩,這事就算是定下了,她若敢暴露甚麼色彩,少不得要被扣個不尊長輩的罪名,一頂不孝的大帽子妥妥的就扣在了她的頭上,她這輩子也就算完了。
隻可惜富察氏可不是那麼好亂來的,一時說她年紀畢竟還小,一貫冇如何出過門,連馬都不會騎,一時又說她在家裡嬌養慣了,就這麼出去,還要到莊子上跟那些乾活兒的粗人打交道,她那裡放心得下?還是先把府裡這些細務學好了,再學著打理莊子吧。
真不頂用!明珊一臉嫌惡地看著柳氏,真是扶不上牆的爛泥,還謝恩呢,連這麼點兒小把戲都看不透,該死一輩子被人踩在腳下,隻能當個妾室。
許嬤嬤幫著富察氏管家多年,也是當初跟著富察氏嫁過來的人,隻是她選了一條跟柳姨娘截然分歧的路,現在在這郭洛羅府裡,誰不高看她一眼,哪個見了麵不得恭恭敬敬地叫聲嬤嬤好?那份麵子威望,毫不是柳氏一個姨娘比得上的。
明珊欣喜若狂,承諾了,阿瑪真的承諾了。她必然要好好學,即便不能從富察氏手裡搶過管家大權,不能幫她的母親扶正,起碼也能得著些權力,在這個家裡安插些人手,叫他們的日子冇那麼舒坦。
見四周目光不對,柳氏不安地拽拽明珊的衣裳,卻不料明珊猛地抬手揮開了她,“還是姐姐想得殷勤,我們跟著額娘,既能學學管家理事的學問,又能替阿瑪和額娘分憂,明珊不敢偷懶,定以姐姐為表率,好生學習,阿瑪和額娘儘管放心就是。”
她前些天已經巡查過三個莊子,那些地公然不是普通的瘠薄,本年雨水又多,隻怕收不上幾粒莊稼。地薄不要緊,她有空間在,多養點兒植物,攢點兒肥,再用空間水土改革一下,不怕它的產量上不去。
她心中忐忑,自家本領自家知,她本就不是管家理事的料兒,被趕鴨子上架,冇體例,冒死管了這一個多月,勞心勞力不說,還出了很多忽略。特彆是她阿誰不費心的女兒,總嚷著甚麼有權不消,過期取消,非常在裡頭貪了一筆。
隻要他們三房,地是薄地,房,他們三房壓根兒就冇分到房!
三官保吃完了早餐就身輕體健,精力百倍地去練習人馬,打理旗務去了。柳姨娘一邊批示著丫頭們清算桌子,一邊偷眼瞧著富察氏翻看這一個多月來的帳本用度,聽著她跟兩個女孩兒交代著那裡該減,那裡該裁,那裡該如何分撥,那裡又措置得不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