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妃心下稍安,想著許是太皇太前麵兒上慈愛漂亮,那宜妃當真的不來給她存候,卻未免有些過分拿大,這才讓慈寧宮裡氛圍非常吧。她心頭悄悄嘲笑,這個郭絡羅氏,想跟她鬥,卻還差著點兒。上頭的話,不能不聽,卻也不能全聽,不然計算起來,上頭是絕對不會錯的,錯的隻能是底下那些心機笨拙,體味錯了主子企圖的蠢材。
說內心話,麗妃心中是有些怨氣的。今兒一大早,太皇太後就派人傳旨,說是宜妃初進宮,就不必趕過來存候了,現在秋高氣爽,禦花圃中菊花開得恰好,晌中午候兒就在浮碧亭裡擺上幾桌兒酒,一來大夥兒一起樂樂,二來也為好妃道賀。
說來也怪,那小阿哥一被抱進孝莊的懷裡,立時便止住了哭聲,隻含著一汪兒眼淚,吮動手指,不幸巴巴地瞧著她。
她腳下不由慢了半步,連帶著身後一眾庶妃格格們腳下都是一個踉蹌――冇體例,在這後宮裡,身份尊卑大如天,誰敢走到麗妃前頭去,日子過得太舒坦了,想被收了綠頭牌不成!
現在大要上看起來,這後位應當就是她麗妃和宜妃之間的爭鬥,可在這大清的後宮裡浸淫多年,她太清楚慈寧宮打的是甚麼主張了。隻怕在太皇太後的內心,除了她科爾沁的貴女,那是任誰也冇阿誰資格坐在那坤寧宮裡吧。
隻是她想考慮對策,正殿裡頭的人卻不給她這個時候了――“是誰在外頭說話呐?蘇茉兒,但是皇上來了?如何今兒下朝這麼早?”
蘇茉兒說完,似是歡樂至極,竟按捺不住內心的衝動,嘰裡咕嚕地說了一串蒙語。麗妃抬手揉揉腫脹疼痛的太陽穴,真想抬腿給她一腳,大吼一聲叫她住嘴。好她個郭絡羅氏,馬屁精,還真有她的,竟然一大早就過來給這老太婆獻殷勤,至純至孝?她覺得彆人都瞧不出她內心打的甚麼鬼主張?想在博爾濟吉特氏手裡討到好處,將來有她悔怨的那一天。
“老祖宗快瞧,皇額娘這麼一打扮,氣色但是好多了?臣妾就說這花兒隻配皇額娘戴的,皇額娘還偏不信,老祖宗您給臣妾評評理,臣妾可有說錯?”
現在她親身帶著一眾庶妃格格來存候,就是要讓人都曉得,那宜妃恃寵生驕,藉著初初承寵,連一早的存候都不來。是她麗妃鈕祜祿氏一呼百應,時候不忘孝道,一大早兒就打理好後宮統統龐大,還不辭勞苦,恭恭敬敬地過來存候。
“姑姑,但是淑惠長公主帶著娜木鐘郡主來了?還是淑惠長公主孝心虔誠,她這一來,太皇太後的表情都好了很多,連帶著那笑聲都清脆了很多。”她內心細細考慮,也就隻要淑惠長公主這個最最知心靠近的小女兒,帶著那花骨朵兒般的外孫女兒娜木鐘郡主來了,太皇太後纔會笑得這麼暢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