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玄長輩當然感受獲得這棵竹已有了與眾分歧的非常,但他想不到停頓會有這麼快,他用心培養了五百年的這棵竹實在已經成妖,而使這隻竹妖成形的那縷幽魂,是他的兒子陸離。
他自語了好久,像是累了,那張臉在竹身上漸漸消逝。寂然無聲。
竹身上陸離的臉眨眼,轉眸,開口,聲音竟然也和疇前的他一樣,隻是多了絲沙啞和迷惑,他說話一字一頓,像嬰兒咿呀學語般不諳練:
兔子不說話,隻是緊盯著步步逼近的男人不斷顫抖不斷墮淚,把身材不斷往竹身上靠緊再靠緊。
靜含洲漠月山上的雨羲竹林裡,一如既往的沉寂。雨羲竹是天然的聚陰之物,特彆還是一大片林子,更是把周遭的陽氣吸了個乾清乾淨。哪怕在隆冬三伏天裡,隻要踏入這四周,就是深冬般的陰寒。
終究,狼頭男人走到了竹邊,低頭看著已經縮成一團的兔子,猛地伸出左手向它抓下。他的左手已是狼爪,烏黑的指甲曲折如鋼鉤。
白衣女子跑得踉蹌艱钜,一步一跛,腿上的傷明顯也不輕。她一邊跑,一邊不住轉頭向後看。
今後的每天每夜,這個困在竹中的人都在玩著時隱時現,自言自語的遊戲。他閃現出的身材也越來越多。現在已能夠用手指砰砰地敲著竹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