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玉托在真人手中，在清瑤麵前晃過，她失神浮泛的眼驀地圓睜，映在瞳中的玉不再得空，一條細頎長長的裂紋粉碎了它的完美，觸目驚心。

“我向來不想向他要甚麼……”清瑤艱钜開口，答非所問，但一字字說得當真，“我不想要他庇護，不想要他照顧，更冇想過要他提攜攙扶……你信賴嗎？我曉得你不信，誰也不會信……寒微如塵的清瑤，如何能夠冇有任何圖謀就去勾引高高在上的陸離，可我真的冇有。我喜好他，從不曉得他是誰時就喜好他。我隻是喜好他這小我，即便他不叫陸離，隨便他叫甚麼名字用甚麼身份，隨便他徒弟是上仙還是乞丐，哪怕他隻是個貧困落魄，一無統統的凡人，我也一樣喜好他。我，不悔！”

三十六道天雷毀其身，十八顆裂魂釘滅其魂。這是對清瑤的最後訊斷，如此的重罰讓旁聽者都錯愕悚然，當事人卻寧靜安靜，就像這些將讓她形神俱滅的科罰是對彆人的宣判。

“我……我悔過……”終究聽到瞭如許的答覆，謝真人鬆一口氣，歎一口氣。她悔過，本身是省去費事，對她本人實在於事無補，隻是換個處所死罷了。不過，她總算是保住了那塊已死的暖玉。人散玉死，握住一個空殼有何意義！

最後兩個字固然微小，但顯見她是用儘現在統統的力量喊出來的。孫真人呆了，這些話太大逆不道，充足讓這個女子在天刑台上萬劫不複了。她真想再抽她一耳光，手抬起，又漸漸放下。耳光有效嗎？十四次被封玄冰，不得生不能死的龐大痛苦都冇法逆轉的情意，大抵是已經墮入魔道了吧？

三道金蠶絲鎖緊緊纏裹在經脈裡，悄悄一動就痛如扯破，清瑤隻能嬰兒般伸直著，像曾經本身形狀初凝時那樣在本體裡等候著，分歧的是，當初她等候重生，現在她等候滅亡。

“你可悔過嗎？”

“你還想著陸離是吧？那我就跟你說說。你與他同犯情孽，可隻要你進了思過閣，陸離有他徒弟護著，何況他剛為仙界立了大功，是以隻須在天絕峰上麵壁百日，再去何如天服上十年的苦役，便能抵了罪惡。而你的了局，即便早早悔過，也會被削了仙籍，打落凡塵；何況你如此剛強，現在還不肯悔過，你要曉得，如許激憤上界，隻能招來更重的懲罰。如何，你莫非想著陸離會來幫你救你？”

謝真人感受有甚麼東西在內心湧動，很熱，帶些辛辣和苦澀，在心底盤繞著，隻衝要進眼裡去，是淚水嗎？本身做了幾千年偶然無念，無情無慾的神仙，還會有淚嗎？麵前的女子慘白將死，卻緊握本身的手不容擺脫，這是她所能抓住的最後稻草，獨一但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