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痛……固然滿身生硬得涓滴不能動，但痛苦那麼清楚狠惡，身材血脈，骨髓神識，無處不是紮滿了冰針。就連心口那一團微溫，也幾近完整被痛苦覆蓋了。但是在冰璃霧中，隻要不死，誰也冇法在昏倒裡長久迴避痛苦。她仍然清楚聽到謝真人的問話，第十四次的反覆。

而這時，思過閣中的看管者就會有所感到。三位看管的職責並非製止那些戴罪之仙叛逃。誰都曉得，即便能逃出思過閣離恨天，以後也無路可走，總不能自我放逐逃到塵寰去吧。他們需求做的，就是在有人被凍成玄冰時，用特製的消冰杵翻開冰層，然後問一聲，“你可悔過嗎？”

“你可悔過嗎？”雖說心浮氣躁是仙家大忌，但謝真人實在有點煩了。她已經健忘做守閣人多久了，但她清清楚楚記得從冇有誰像這個女子一樣法力低到極致，脾氣拗到極致。疇昔的十三天裡，她十三次被凍成冰柱，問她十三次可悔？她答覆十三聲：不悔！這是第十四天，第十四次，謝真人很等候能聽到分歧的答覆。

神仙們提及冰璃霧來，明的暗的，總要打個顫抖，因為它的冷。那奇寒不但入心入骨，更會侵入元神和識海，再如何神通泛博的神仙，一旦身處霧中，就必須凝集全部心神和奇寒相抗，這對抗無眠無休，隻消有半晌懶惰，冰璃霧就會覆蓋滿身，敏捷凝固，把人凍成玄冰。

幾絲暖意在體內活動，固然輕微，卻醇厚穩定，一點點壓抑下了冷到極處的巨痛。終究又能呼吸了，她翕動著慘白的雙唇，覺得她要說出本身期許的答覆，謝真人忙向前湊了湊，但是她終究說出的是，“陸……離……”

“死了？”謝真人迷惑。她伏下身，細心察看這個蜷在她腳下的女子。鼻端和手腕真的探不出呼吸和脈搏了，隻要心口另有一絲忽斷忽續的餘溫。

消冰杵穩穩點在冰柱的中間點上，“叮”的一聲輕響，一道道裂紋細精密密地分散開來，層層玄冰刹時分崩離析，化作一陣水煙，溶入了輕柔淡薄的冰璃霧。

“哼，她在乎的，還不是陸離的身份，覺得利誘了陸離，就能借他之助，敏捷晉升修為仙品呢。真是無恥的下作手腕，我都替她臉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