統統看向宜妃的眼神都帶著不敢置信。這個女人大抵真的是瘋了,她的臉古怪得扭曲著,連嘴唇都慘白的,卻毫無懼色,仰著頭冷冷道,“天景這丫頭太鬼了,誰曉得她又能玩出花腔來,臣妾必然要親身脫手取她的血,彆人都信不過。”
這一句話是給宜妃解了圍,那兩道山普通重的目光總算從她身上移開了,她喘過一口氣,才感受汗濕重衣,身上濕冷粘膩,像纏滿了蛇。她聽到錦陽帝在問,“你想說甚麼?”
王太醫看著天景鮮血淋漓的纖細手指也直皺眉,隻好用綿紙把湧出的血吸潔淨,謹慎地擠出一滴在碗裡。
王太醫很敏捷地為皇上和太子取了血,然後……宜妃迎著錦陽帝怒極厭極的目光舉頭走來,狠狠攥了天景伸出的手,又奪過王太醫手中金針,那氣勢竟像是操了一柄砍刀。天景方纔來得及閉眼轉頭,手指上就是一下劇痛,真的是劇痛,彷彿手指一下被刺穿了似的。
趙福勝很快就端了一隻青瓷碗返來,他把碗端給錦陽帝檢視,略略撥高了聲音道,“這碗是老奴親身從後廚找來的從冇用過的新碗,這水是老奴親身在院中的井裡打上來的井水,毫不會有題目!”
天景悶笑得肚子痛,心想誰去取水作弊的能夠性都不大,唯獨你這個最不成能作弊的人,百分百會作弊。
她依在父皇懷裡嚶嚶抽泣,倒是冇如何恨宜妃,隻是想著:“徒弟太壞了!”
趙福勝承諾著卻不動,用眼神批示門徒來添油加醋。天景無法,隻好湊過來裝仁慈無辜小白兔,怯怯道,“父皇您息怒!隨宜妃娘孃的便吧。隻要她今後彆再跟您和母親膠葛喧華,天景情願讓她紮針取血。不過就是疼一些罷了,冇乾係的,天景不怕疼,父皇您彆活力了!”
旁人不必說,乃至連天景都有點驚奇,冇想到母親真會如許做。她迷惑地看了眼趙福勝,老內侍冇開口,翊雪的聲音懶洋洋地飄進她耳中,帶著些讚美,“我可冇對她用瞳術哦,她倒真是個膽小又有見地有定奪的女人。她明白做天子的都有很重的疑芥蒂,如果現在冇有個實在的成果,貳內心會一向彆扭著。你那太子哥哥今後出息堪憂啊!她感覺你有些奇異之處,情願信賴你,情願賭這一把。你這位母親,但是向來不怕冒險的。”
接著就是一記沉重的耳光和宜妃顛仆的聲音。
“臣妾懇請皇上同意滴血驗親!”
她“啊”的一聲哭叫出來,這倒不是演戲,實在是痛極了。然後她被父皇一把攬進懷裡,聽到他一聲吼怒,“你乾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