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苗的目光在伊哭的胸口停駐了一刻,當即又滑到伊哭的右手上。
藍苗將鹵菜往他手裡一塞,噠噠噠跑上樓去。
藍苗放柔了口氣,道:“是治病的藥。你快放開我的手,讓我餵你喝藥。”
他俄然道:“我確切不如他。”
伊哭道:“誰替你抓的?”
藍苗還冇有說話,伊哭又搶著道:“不過你天然不會焦急,有快意郎君等著你。你還不將我這個廢人丟下,快下樓去?。”
胸口確切是關鍵,這道劍傷還不敷乃至命。不過,一個靠武服從飯的江湖人,若右手廢了,這小我也就即是廢了!
伊哭不語,半晌道:“你敗在他手中,那也冇甚麼。”
餵了半碗水,他估摸著差未幾了,道:“夠了麼?一會彆喝太多,若你口渴,等會我再餵你。”
藍苗惱道:“是一服心疼藥,內裡調了砒霜。等你喝了,我儘管拿被子一蓋,將你悶死在裡頭。隨後擦了你七竅流的血,叫郭嵩陽出去入你在棺材裡,扛出去燒個罄儘,好捲了財產和他遠走高飛。你不是說他比你好麼?對了,我還得先煮條抹布哩。”
藍苗怒道:“年前,有一隊鏢師要走紅貨,又是初度走滇西,有位鏢師便來找我。當時你新開的當鋪急需週轉,那鏢局走的又是批大紅貨,我就開口六百兩銀子,保他安然到地頭。誰知那鏢頭偏不放心,硬是改雇郭嵩陽陪他們走一遭。實在滇西那邊,不去深山老林裡,又有甚麼妙手了?寧肯給他一千兩,也不給我六百兩。就口的肥肉飛了,不成恨麼?”
藍苗的確跳了起來,道:“有些人說話會長鼻子,有些人說話要掉牙齒!他給我花了甚麼錢,我如何不曉得?不錯,他是請過我用飯喝酒,但他莫非不請彆人用飯喝酒?這點錢都捨不得花,還用在江湖上混麼?這些錢莫說他要出,我也要出,我還出送禮的錢呢!”
甩著大辮子的美人衝出去,怒喝道:“都給我停止!”
伊哭道:“誰開的藥方?”
說到這裡,藍苗又想起對方還冇用晚餐,便道:“你餓不餓?我去給你燉碗粥。魚片的好,還是雞絲的好?”
郭嵩陽那烏黑的皮膚忽而變得慘白,他一字不發,將鐵劍掛回背後,便已奪門而出。
伊哭道:“他排行第四,我排行第九,敗在他手裡,本來也是料想當中。”
藍苗便回身去倒水,怕寒涼傷身,還特地放在小爐子上煨了會,才端過來。他拿了個枕頭,將伊哭腦下略微墊高了點,又拿了個小勺子,一勺一勺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