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苗的笑容有點勉強了,他低聲道:“我隻是想來感謝你。”
伊哭不由勾唇,道:“在上官金虹懷裡吧。”
藍苗倉猝退後兩步,道:“你現在不能走。”
藍苗又伸出了手。苗條的手臂從伊哭鼻尖超出,在床內摸索著。
它還不算一本絕世秘笈。
藍苗捏著東西,湊在麵前細心地看了又看,恨不能扛個顯微鏡來察看它祖宗八輩。他拈個螞蟻般拈著它,又像捂孩子般捂在胸口,緊緊抱住。昂首望瞭望伊哭,還不敢信賴這是真的。道:“你……你瞧這是甚麼?”
薄薄五六張泛黃的紙,第一張上就用鐘王小楷抄著“憐花寶鑒”。筆跡風騷蕭灑,彷彿含情帶笑,模糊能見一代美人王憐花當年風采。下一張便列著細細一排目次,拳術指法藥學把戲易容琴棋書畫……最後一目是“仙法異術”。
伊哭帶返來的東西,恰是藍苗展轉反側,寤寐思服的《憐花寶鑒》!
他看起來就像一隻掉進雞群的仙鶴。
藍苗道:“那可有人被殺?”
藍苗反而笑了,他從袖中摸出一錠金子,放在掌櫃手內心,道:“歸去想想,你就想起來了。”
掌櫃拱拱手,道:“青魔手現在可好?”
伊哭瞧著他,神采溫和,然後回身去攤被子。藍苗將幾張紙用信封裝好,謹慎翼翼放進懷中,一邊看那人鋪床,一邊道:“這東西藏在那裡?”
郭嵩陽冷冷道:“現在你謝過了。”
藍苗瞧著他,淡淡道:“你見過的那一個。”
藍苗站在郭嵩陽身前,全神灌輸地瞧著他,眼裡也隻要他。
他重新拉起韁繩,要從大門出去。
藍苗麵上喜怒哀樂,風雲變幻,一刹時換了七種色彩。
掌櫃冇有再回話。藍苗深思著,緩緩道:“昨日他逃脫後,有冇有彆人被款項幫擒住?”
藍苗翻了半個身,盯著伊哭的睡顏瞧了會。對方明顯非常疲累,並冇有醒來,均勻地呼吸著。他剛從血與火中返來,在戀人身畔天然不會枕戈待旦。
店中的酒客也多是短衣幫,身上的衣衫就像這麵酒簾,不知多久冇洗過澡了。
月上中天,屋裡已熄了燈。
這時,一小我從店後走了出來。他一走出來,店裡就俄然變得很溫馨。
床邊的衣帽架上掛著青袍與藍衫,地上拉出人形般的黑影。
他悄冇聲氣地下了床,將伊哭的外袍摘下來,本身套上了。他舉起大袖聞了一聞,確切是熟諳的味道。伊哭是使毒的大裡手,衣服裡常常藏著各種毒藥,是以總有股腥苦藥味。氣味非常特彆,非論是誰聞過一次,下次都決不會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