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苗對勁地瞧著對方的食指和中指不斷做著開合活動，收回剪碎布料的清脆聲響。那獨特的金屬光芒，使得呂鳳先的手指更像一把小剪刀了。

呂鳳先隻覺本身一天要將一輩子的奇葩事乾遍了。

他說著，翻開了櫃門。

呂鳳先的神采：“？？？”

他道：“我父親吃麪時，神采如常，笑容滿麵，我當時也很高興。但壽辰過後，我偷聽到他和我母親說話，才曉得我拌麪時，力道用得不對，將鹽全拌鄙人麵。”

他確切瞥見衣櫃的左上角趴著隻巴掌大的白額高腳蛛――一種屋內常見的、以蟲豸為食的蜘蛛。

他道：“桌子如果修好了，把床柱也修一下。床柱斷了半根，冇法掛帳子呀。這樹林子野地裡蛇蟲鼠蟻最多了。我親目睹過老鼠從人臉上踩疇昔，你見過麼？”

藍苗“噗哧”一聲，道：“在夢裡做給周公吃的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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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苗道：“你不感覺窗子光禿禿的，窗欞漏風？我向四周的農家買了幾尺布，內裡糊上一層，外頭糊上一層，中間把棉花塞得滿滿的，那才和緩。”

他無言地下了床，站在桌子的瘸腿前，思慮了一會。

刀槍劍戟斧鉞鉤叉，呂鳳先也都會。

藍苗一邊擦著,一邊轉頭笑道：“我在清算屋子啊，你莫非看不出來？”

但釘桌子……

呂鳳先道：“你……你為甚麼要清算屋子？”

衣櫃門悄悄地開著，飯菜的香氣仍然安然地從廚房中飄出。

藍苗點了點頭，奇道：“想不到你另有這技術？能擀出那麼長一條細麵？”

而屋當中的方桌，也已被抹得乾清乾淨。

但他隻碰了碰，蜘蛛就掉了下來，本來它早已乾成了個空殼。

藍苗哼著歌，像個歡愉的小女仆。過了會兒，他聞聲身後傳來了木頭破裂的聲響。

說到這裡，他就住了口，彷彿略感難堪。

呂鳳先又忍不住眨了眨眼睛。

那衣櫃本上著紅漆,被他擦亮的部分,固然漆掉得斑班駁駁，倒也比蒙灰時光鮮多了。看起來竟然還算紮眼。

藍苗挾了個豆渣餅，聞談笑道：“你覺得彆人都像你，隻會吃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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