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金花聽到這兒,手上的行動頓了頓,眼裡閃過一絲心疼。
“秋生,你之前去哪兒了?咋俄然不見了?”
李秋生神采一暗:“二姐過得可不咋地。我去的時候,她都懷了六七個月的身子了,肚子那麼大還得給百口洗衣裳做飯。二姐夫,阿誰姓張的,對她一點也不好。”
李東生掙巴著站起來,他背上已經血糊連天了,但他卻感受不著疼似的。
她一小我包辦了統統家務,從早到晚腳不沾地。
說話的是村裡的鐵匠王大壯,常日裡就和李東生兄弟倆好得能穿一條褲子。
李秋生愣了一下,隨即歎了口氣,嗓音悶悶的,“去石水村了,大嫂嫌我總往你這跑,讓我找二姐夫學木工。”
“二姐夫?”李東生皺眉,“哎,二姐現在咋樣?”
李東生看著這幾張年青的臉,內心頭滿滿的都是感激。
“東生,我得看看傷。”她顫抖動手,漸漸翻開李東生的衣裳。
“你彆動!”金花趕緊按住他,“你傷得不輕,得好好躺著。”
妙妙撲到炕邊,緊緊地抓住李東生的手。
另一個高個兒後生幫腔道,是村裡的獵戶張二狗,常日裡冇少受李東生佈施。
他轉過身,冷睨著沈蘭芬和李春生一家,聲音衰弱卻果斷,“媳婦兒,把那三斤細白麪拿來。”
轉頭對李秋生說:“秋生,現在二姐懷著身孕?她夫家衝著肚子裡的娃,怕是不會等閒放人。我們得好好合計合計……”
“唉,中吧。”劉宏無法地搖了點頭,表示接著打。
“我冇事……”李東生衰弱地說,他想坐起來,卻感到一陣鑽心的疼。
“嘶——”
李秋生應了一聲,從速去弄了一盆溫水。
金花強忍著淚,哄著娃:“妙妙彆哭,爹爹會好的。”
每一下都帶著一聲悶哼,另有皮肉開裂的聲兒。
李東生使出最後一絲力量,讓金花拿來紙筆,寫下了斷親書。
回到家,金花把李東生攙到炕邊上,悄悄地讓他趴下。
他走到李秋生和仨後生跟前,深深地鞠了一躬:“兄弟們,謝了!”
“東生哥,你這是弄啥嘞!”李秋生趕緊扶住李東生,“我們都是兄弟,說這些就見外了!”
“爹爹,你終究醒了,妙妙好驚駭……”
“你們……”
五鞭子下去,幾小我都汗流浹背了,但愣是一聲都冇嚎。
“拿著你們的東西,滾。”
不曉得過了多久,李東生緩緩展開了眼,金花體貼的臉龐映入視線。
他顫抖動手,用手指頭蘸著嘴角的血,在斷親書上按下了紅指模,隨後緊繃的神經一鬆,也到底是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