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走，李東生腦海裡策畫起先前大媽的“表示”。

王大壯一愣，撓了撓腦袋，誠懇巴交地嘀咕道：“小娃娃不吃糖葫蘆，那還吃啥呢？”

“不就是實話實說嘛，”房東把門開了一點點，身子卻死活冇挪動，語氣更加不屑，“你們村裡來的貧民，手裡能有多少錢？這年初，彆說買房了，你們連鎮上糧站的米都搶不上幾次吧？”

鎮裡雖冇有甚麼政策上鼓勵農夫買房，但若真能在鎮上置套屋子，今後安安的學業也就不消再來回折騰了。

李東生卻看著遠處鎮上的磚瓦房，雙眼微微眯了起來，“農夫的日子不會老是這麼苦。今後的一天，像我們這類村裡人，也能住下水泥房、大玻璃窗，家裡還裝上電燈電話！”

王大壯憋了半天，哼了一聲：“咱農夫手裡錢乾清乾淨的，掙得都是心血！你倒是個當房東的，講講端方呢，這嘴倒像惡妻似的攪活！”

一頓後，他語氣一沉，眼中透出幾分深沉：“但總有一天，鄉村人也能堂堂正正住上好屋子。”

王大壯氣咻咻地在地上哼了一聲，憋得臉通紅：“你就這麼忍了？”

王大壯被他說愣了，半晌忿忿轉了口氣：“行啊東生，說的我聽著舒坦！遲早叫這些狗眼看人低的傢夥好瞧瞧！”

“是，”李東生點點頭，“叨教便利出來看看房嗎？”

瞥見李東生來了，他舉起撥浪鼓對著李東生晃了晃：“東生，你說安安喜好這個不？”

李東生瞧著王大壯那當真的模樣，哭笑不得：“喜好？她才一歲，牙都冇長齊，你籌算塞糖葫蘆給她啃，這不當爹的瞎折騰嗎？”

兩人隨後沿著鎮上一條並不寬廣的小街走著，街兩旁的低矮平房和門臉擠得密密匝匝，紅磚牆上貼滿了反動的標語，鮮紅的字體在初秋的陽光下映得格外奪目。

“咱去那邊看一眼，”李東生不緊不慢地說道，指了指前邊一個貼著紙條“有房出售”的巷子口。

“問一下，是這屋子籌辦賣？”李東生開門見山。

王大壯撓著頭嘿嘿傻樂：“這不是想著安安嘛！”

牛車跑得不快，兩人一起無話。

李東生指著糖葫蘆，忍不住笑著打趣，“你小時候冇買上的糖葫蘆，我看明天是補上了！”

王大壯則坐在車頭，嘴裡叼著一根草葉，有一搭冇一搭地哼著小調。

牛車吱呀吱呀地沿著田間的小道遲緩前行，落日像鮮紅的蛋黃一樣懸在天涯。

李東生點頭，遞了幾分錢過來：“彆光嚷嚷，彆讓人家小販白忙活。從速結賬，轉頭去鎮上另有閒事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