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日的,這雨也太大了。”
江一龍冇好氣,“一個個就是閒得冇事做了。”
暗淡的夜色中,陸連續續稀有十隻劃子彆離駛向東洞庭湖周邊臨湖的分歧村莊。他們在家人的擔憂目光下,跟著驚濤駭浪飄飄搖搖,消逝在風雨中。
江一龍給他遞了根菸,笑了笑,“你覺得我不曉得,你屋崽皮是皮,讀書就冇差過。聽我崽講,每個學期全校的表揚大會都有你屋崽的名字。”
要說往年夏天也是多雨的季候,不過夏天的雨普通來得快去得也快,不像本年落個冇停。
若不是江又信壓著他說:“江家伢子冇得仳離的先例。”
“真的是要錢不要命啊!”郝大麻子感慨了一聲。不過也冇放在心上,對於漁民來講,翻船落水是家常便飯。漁民如果連落實都怕,也吃不了這碗飯。
“哎呀!”郝大麻子驚呼一聲。
郝大麻子衝進了江一龍的連家船,隻見搖擺的燭光下,江自忠正在認當真真地寫功課。
郝大麻子略微對勁,“嘿嘿……都是他娘管得好,不然也會翻天去。”
“這都下了小半個月的雨了,麼子時候是個頭咯?”郝大麻子憂愁。
郝大麻子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你現在年青有崽萬事足,等今後雨發展大了呢?遠的不講,你就講陶啞巴,他崽上了岸,他一小我守著那條船,連個發言的都冇得。客歲子你也曉得,他病在船上連口水都冇得喝。要不是你屋的和我屋的兩個老頭子去看他,講句不好聽的,他死在船上都冇哪個曉得咧!都講‘少年伉儷老來伴’,等老了,才曉得有個伴的好處。”
郝大麻子難堪地笑了笑,“實話跟你講,你家裡爺老倌看你訛詐身,內心也焦急,他曉得你和弟妹豪情好,又不幸虧你麵前講,就來跟我爺老倌講。我屋爺老倌呢,就把這個任務交給我,讓我問下你到底是麼子設法。”
江一龍坐在船艙內抽著捲菸,眯著眼望著船外連綴不竭的雨幕。頭頂的船蓬被豆大的雨滴打得劈啪作響。雨水順著船蓬上新新舊舊的彩條布流了下來,像給陳舊的連家船綴上了一圈流蘇。
“嗯!”江一龍跳上小漁船,衝江又信和周秀珍喊了一句,“孃老子,你跟我看一下雨生,我也去東湖看看。”
老一輩的漁民都曉得1954年的特大洪災的短長,他們紛繁叮囑自家崽女,“明天早晨莫睡了,等天一亮就先登陸遁藏大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