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翠娥從速拿了雨衣，端起幾個醃魚的大臉盆跟了上去。

他不顧統統地衝出廠房，頂著風雨，一邊跑一邊喊，踉蹌地朝賀貴明家奔去！

暴雨連續下了三天，時小時大，卻冇有完整停過。

暴雨砸在江一龍的臉上，讓他睜不開眼。

“我去看下！”江一龍拿起手電筒，拔腿衝進了雨幕。

俄然，堆棧頂又一處瓦片嘩啦啦地墜下，砸進了臘魚堆裡。雨水如瀑布普通刹時就在紅色塑料膜上會聚成一個小水坑。這麼大的雨，這類紅色塑料膜底子防不住！

“你們兩個……”賀貴明的老婆宋金花氣喘籲籲地跟在摩托車後跑了過來。

夜，烏黑一片，除了偶爾的閃電，看不到一絲亮光。雷聲、風聲、雨聲，交叉成一篇可駭的樂章。

賀貴明哭笑不得，但也瞭解他這個新手爸爸的表情，找了紅糖，衝了碗紅糖水遞給他，“快端出來，莫誤了事。”

“哈哈哈哈……”一屋人忍不住都撲哧樂出了聲。

王婆子感喟一聲，“這類氣候生崽，作孽咧！”

俄然，一聲驚雷炸過，霹雷隆幾聲巨響，把江一龍驀地驚醒。

“你講這雨好久停啊？”江一龍望著瓢潑般的雨水，眉頭舒展。

“放心，穩妥。”江一龍脫掉礙事的雨衣，三兩下爬到了木梯頂部。手電筒在堆棧頂上掃射了幾圈，他看清了破洞的位置。但是，要修卻不輕易。

“賀哥！賀哥！拯救啊！”

“翠娥，不修不可。這批貨是毛紡廠和下河街那邊急要的。如果淋雨淋壞了，我們冇體例交代。”

江一龍緩慢地把幾個大臉盆接在了水柱下。雨水打得臉盆水花四濺，咚咚作響。不過兩三分鐘就接了大半盆。

泥水很快把禾灘流成了昏黃的一片，大大小小的石棉瓦殘渣、碎石、樹葉散落一地，看起來一片狼籍。

“一龍！！”謝翠娥的尖叫聲劃破了烏黑的夜！

賀貴明推出摩托車，載著江一龍就往漁業廠衝。可泥路溜滑，暴風雨殘虐，雨打得眼睛都睜不開，這段短短的路走得相稱艱钜。

跟出來的謝翠娥急了，“一龍，你快返來！”

天氣越來越暗，趁著雨小風弱的間隙，江大龍和江甲龍兩家撐著船回了湖上。

“哎喲……一龍，我痛……”驚駭與混亂中，謝翠娥的肚子驀地一陣收縮，她有力地跌倒在泥水中，隻感覺一股暖流從兩腿間汩汩流出。

江一龍笑了笑，“放心嘍，臘魚在庫房裡，人在屋裡，能有啥事嘍？倒是你們重視板栗、毛毛他們不要到船邊上耍水。爺老倌一落雨就風濕痛，脾氣不好，你們謹慎捱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