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耶，殺人了，殺人了哦！”婆婆子尖聲大呼。

江甲龍一把菜刀剁在門邊上，嚇得黃老頭子一個顫抖。

江大龍望向謝翠娥。謝翠娥嫁入江家後的所作所為他都看在眼裡。這是一個聰明、利霸、見多識廣的妹子，說實在的，要論動腦袋，他們三兄弟加起來還一定抵得上謝翠娥一個。

“那你是要如何搞咯？”

老婆子頓時炸了，“哪個拿二十條咯？你來打搶啊？！”

江大龍一手抓住了他的扁擔頭，“一龍，你想清楚，畢竟強龍不壓地頭蛇啦！”

酷寒的冬夜中，江大龍舉著火把，江甲龍腰間撇著菜刀，江一龍挑著籮筐，劉貴美和郝愛妹一人抽了根手臂粗的木料，謝翠娥抱著記帳本，一行六人雄赳赳氣昂昂地往村莊裡去了。

有了第一家就有第二家，許是江家兄弟的凶悍名聲傳了出去，接下來的幾家冇費多少工夫就收了魚，結了賬。

“你肯定？”江一龍手裡的扁擔猛地往地上一戳！

江大龍、江甲龍麵色陰沉，一看就是出了大事。

“如何了這是？”江一龍籮筐一扔，趕緊問。

“是的。「兄弟同心，其利斷金」，怕甚麼咯？！”謝翠娥笑道。

江家人也不戳穿她，收了她退返來的魚，賣了的11條也遵循6塊五一條結了賬。這一家就此揭過。

“你不認得刀認得！”

劉貴美一眼就認出恰是上午到漁業廠搶臘魚的阿誰老婆子。

“哎呀，聽這聲音，他們家的狗可不小啊！”

謝翠娥笑了笑，“鼓動彆個做好事，真的是不安美意。實話跟你說，我們這回丟了136條臘魚。進了廠子的有7小我，我也不曉得哪個拿了好多，隻能往每小我身上攤。嬸子如果曉得哪個拿了幾條，等我們數對出來了，多收你的這幾塊我到時候再退給你。”

“媽的，被人搶到頭上來了！”江甲龍惡狠狠地啐了一口。“要不是大哥硬要我等你們返來返來，老子早就拎著菜刀，到他屋裡跟他講下事理看看！”

“漁業廠的吧？我明天上午在你們廠裡批發了19條臘魚，我看你們記賬的這個媳婦冇在，就冇把錢。喏，上午趕場賣了11條，還剩8條，我來結個賬。”

“還給他！”黃海泉不耐煩地凶了一句，“你要甚麼魚冇得咯，奇怪他屋的臭魚啊？”

劉貴美望著遠處如豆的燈火，有些思疑本身當初同意開漁業廠是對是錯。

“好，那我們就去把魚要返來！”

“認得，認得。”

劉貴美帶著兩個弟妹守著兩個籮筐窩在一團取暖。夏季的夜風吹在身上冰冷。方纔為了拿回上午被搶的臘魚，一個個氣勢洶洶，情感高漲，倒不感覺冷。現在沉著下來，隻感覺身上出的那層薄汗冷得像屋頂的薄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