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在現在,隻見幾處火光猛地竄起,藉助風勢,火勢刹時伸展開來,愈燃愈烈,眨眼間便化作了沖天大火。
趙江山微微點頭,神采沉穩,朗聲道:“有勞錢府尹了,糧草、箭矢等物質火線自會源源不竭地運來。渤州方麵的五萬援兵估計還需五日方可趕到。在此期間,我們隻要死守城池,仇敵便何如不了我們。待朝廷的救兵齊聚,我們就有了充足的力量反擊,彼時敵軍占不到便宜,天然就會退兵。據我估計,敵軍明日便會攻城,諸位將軍各帶五千士卒,務必守好四門,剩下的將士與我帶來的一萬人作為預備隊,隨時待命。此戰關乎平義府存亡存亡,關乎百姓安寧,關乎我夏國顏麵,諸位務必同心合力,死守到底。待戰後,我定會照實向皇上和太子稟明諸位的功勞,信賴朝廷定不會虐待大師。”
趙江山嘴上固然謙遜地說著本身還遠遠不敷,仍需儘力奮進之類的話,可實際上,內心早就樂開了花,仿若吃了蜜普通甜。麵對敬來的一杯杯美酒,他來者不拒,酒到杯乾,未幾時,便喝得酩酊酣醉,雙頰緋紅,眼神也有些迷離起來,在世人的攙扶下才勉強回到住處,這一夜,府衙內的喧鬨聲久久未曾停歇,仿若要將這幾日的壓抑與嚴峻全數遣散……
平義府內,現在有三萬多將士枕戈待旦,府內住民本就熙熙攘攘,再加上避禍出去的災黎,那數量已然靠近十五萬之眾,狹小的街巷中,到處都是衣衫襤褸、麵露驚駭的百姓。守將孫啟文一身鎧甲,腰懸佩劍;府尹錢文遠一襲官袍,二人神采焦炙,眼中儘是擔憂,並肩站在城頭之上,迎著獵獵風,向著遠處墨國敵軍的營帳遙遙瞭望。
天空之上,本來高懸的一輪彎彎新月兒,現在正悄悄地披髮著清冷的光輝。可就在這時,天涯俄然飄來了一大片稠密的烏雲,如同一頭巨獸伸開血盆大口,將玉輪一口吞噬。頃刻間,大地墮入了一片暗中,伸手不見五指。
孫啟文濃眉擰成一個“川”字,麵色凝重地回道:“錢大人,敵軍這是在等雄師隊集結結束,養精蓄銳,恐怕後將一舉攻城,我們的時候已然未幾了。”
夜幕低垂,繁星點點,仿若鑲嵌在玄色綢緞上的寶石,但是平義府內卻偶然賞景。府衙中,燭火搖擺,眾將齊聚一堂,麵龐怠倦卻又透著幾分嚴峻,正總結著多支探馬探返來的動靜。綜合各路諜報,敵軍此次打劫還是以糧食、財物、人丁為主,與以往的打擊套路如出一轍。趙江山坐在首位,悄悄地聽著彙報,看到這些動靜,嘴角不自發地上揚,暴露一抹不易發覺的淺笑。遵循之前的作戰經曆,墨國向來以打劫為首要目標,每逢碰到固執抵當,衡量利弊以後,便會退兵,並且幾近每一兩年都會策動這麼一次侵襲。趙江山心中暗自篤定,如果說要完整打敗墨國雄師,或許會費些周折,但僅僅是守城,仰仗平義府的堅毅城防和現有的兵力,他信賴本身絕對能熬到敵軍退兵。這般想著,之前繚繞心頭的擔憂仿若春日裡的積雪,刹時煙消雲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