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狀劉堅雙眼刹時充滿血絲，他像一頭髮瘋的困獸般嘶吼道：“老馬，老馬，快來看看。” 那聲音中儘是哀痛與絕望，在空曠的寢宮內迴盪，震得人耳鼓生疼。

幸虧有老馬在一旁經心醫治，仰仗著他多年的經曆和高深的醫術，施針用藥，謹慎翼翼地調度著公主的身材。在他的悉心顧問下，公主劉景露反倒是冇有之前那麼痛苦，慘白的臉上偶爾也能出現一絲微小的赤色。

劉堅一起疾走，衣袍在風中狂舞，他衝進公主的寢宮，心卻在看到女兒的刹時沉入了無儘的深淵。

劉堅在一旁聽得是雲裡霧裡，他滿臉迷惑地問道：“皇叔你們口中的陸小子是誰呀？”

劉景露躺在榻上，麵龐肥胖得幾近脫相，本來圓潤的下顎現在尖削如刀，皮膚緊緊地繃在骨頭上，泛著一種令人膽怯的青紅色，好似被抽走了統統的活力。她的身材在錦被下顯得那麼薄弱，彷彿隻是一層脆弱的薄紙，隨時能夠被運氣的暴風捲走。

這時，劉景露的眼皮艱钜地掀動了一下，那行動像是有千斤重。她的眼睛緩緩展開，曾經那如黑寶石般敞亮的眼眸，現在像是被濃霧覆蓋的幽潭，深不見底的絕望和怠倦在此中翻湧。看到父皇，她的嘴唇微微顫栗，儘力想要扯出一個淺笑，卻隻讓那乾裂慘白的嘴唇排泄一絲血跡，愈發顯得慘痛。她用微小得如同風中殘燭的聲音說道：“父皇，兒臣…… 兒臣不孝，不能再奉養您擺佈了。兒臣還記得，父皇手把手教兒臣寫字的景象，還記得與父皇在禦花圃中追逐胡蝶的日子，那些回想，是兒臣在這病痛中的獨一安慰。兒臣曾無數次胡想，能在這宮牆以內，陪您度過每一個春秋冬夏，看那天井花開，聽那簷下細雨。可現在，兒臣隻能被困於這病榻之上，眼睜睜看著本身的生命如流沙般逝去。”

半晌以後，老馬緩緩走了出來，他的神采凝重，彷彿揹負著全部天下的重量。劉堅早已在門外焦心腸踱步，見老馬出來，一個箭步衝上前去，雙手緊緊抓住老馬的肩膀，孔殷地問道：“老馬如何樣了？” 那眼神中儘是等候與惶恐，彷彿在等候著運氣最後的審判。

劉堅的雙腿一軟，幾近是跌坐在床邊，他顫抖著伸脫手，悄悄觸碰公主的額頭，動手的冰冷讓他的心狠狠一縮。

半晌後一支馬隊快速的衝出皇城，衝出上京，向著西邊奔馳而去。

老馬嘴唇微張，欲言又止，躊躇了好一會兒才說道：“也有…… 能夠…… 萬一……” 那吞吐的話語讓劉堅本來死寂的心猛地燃起一絲但願的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