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裂的火光如綻放的花朵般撕破夜幕，六個舉著藤牌衝鋒的兵士被魚網兜頭罩住。浸過火油的網繩遇火即燃，“劈裡啪啦”的燃燒聲混著皮肉炙烤的“滋滋”聲響炸開，一股焦糊味和血腥味滿盈在氛圍中。提水桶衝過來的夥伕踩中陷坑，“啊”的一聲慘叫，被竹刺捅穿腳掌，鮮血汩汩流出。

"散開！"

海風裹著濃烈的鹹腥味，如一頭猛獸般灌進營帳，那腥味直刺鼻膜，蕭雲天捏著染血緞帶的手指樞紐因用力而泛白，指節處的青筋都模糊凸顯。

西南邊蘆葦蕩傳來船槳破水聲，“嘩啦嘩啦”的聲音格外清楚，六個百姓打扮的男人正扛著木箱往舢板跑，箱縫裡漏出的銀錠在月光下泛著寒光，那寒光透著一股寒意。

最底下壓著的半張潮汐表後背，用蠅頭小楷寫著七月初三戌時，恰是徹夜。

郭啟一腳狠狠踹在癱坐在地的驛卒身上，怒喝道："三十裡外的漁村藏著倭寇策應點，這群雜碎用信鴿給海盜傳動靜。"

倭寇首級的八瓣盔在桅杆頂端晃了晃，三長兩短的竹哨聲如鋒利的利箭般刺破潮聲。

窗縫裡伸出半截顫抖的枯手，往染血的沙地上扔了塊繡著浪斑紋的帕子，那帕子帶著一股陳腐的氣味。

蕭雲天揮刀斬斷纏在腿上的鉤鐮槍，腥鹹的血霧如紅色的煙霧般矇住視線，視野變得恍惚起來。

二十串浸泡過火油的魚網俄然從桅杆頂端罩下來，卻在間隔兵士頭頂三寸處被橫飛的船槳卡住——蕭雲天早將兩柄鐵鉤彆在腰後。

昨夜倭寇屍身堆放處，五具屍首的左手小指齊根而斷。

"留活口！"蕭雲天的吼聲被爆炸聲淹冇。

潮流冇過腳踝時，那海水帶著絲絲涼意，桅杆頂端的倭寇首級又吹響竹哨。

半夜天的漁港，一層薄如輕紗的霧靄緩緩飛舞，那霧氣帶著海水的濕涼，滿盈在氛圍中。二十名精兵謹慎翼翼地踩著退潮後濕漉漉、軟乎乎的濕沙，一步一個足跡地摸進村口，腳下的沙子收回纖細的“沙沙”聲。

漲潮的海水沖刷著船底，模糊暴露塊反光的銅片。

蕭雲天踹翻冒著青煙的灶台，滾燙的陶罐“砰”的一聲砸在倭寇背上，燙紅的皮膚下鼓起數條爬動的黑線——是南疆蠱蟲！那蠱蟲披髮著一股令人作嘔的腥味。

郭啟反手甩出插在屍身上的鏈錘，鐵鏈絞住木箱提手的頃刻，箱蓋震開暴露半截鑲金邊的海防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