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世原著裡這個圖騰呈現時,河間府三千守軍被做成人皮燈籠掛在城頭。
郭啟重視到他特地繞開那灘未清理的鯊皮艇黏液,握著刀柄的手背暴起青筋。
留守的百夫長踢翻酒碗時,東北方海麵剛好傳來戰船拔錨的轟鳴。
修複進度比預期快了整整三日。
"奉告炊事班,今晚給鄉親們燉魚湯。"蕭雲天用帶血的匕首挑開蜜蠟,體係提示音與海風同時灌進耳膜。
舷窗外飄著紅綢的漁船正在詭異地下錨,船頭招魂幡被海風吹得筆挺。
火光順著桐油竄上船梁,百年鐵木在烈焰中收回龍吟般的爆響。
西南邊天涯線處,本該燃燒的倭寇信號燈俄然又亮起一盞。
"讓軍醫帶上艾草和雄黃。"蕭雲天扯下披風擋住昏倒的兵士,回身時瞥見那盞孤零零的綠燈籠已變成暗紅色。
八十歲的老漁民們趴在船舷,儘是老繭的手將浸過魚油的麻繩甩出圓弧,著火的繩圈精準套中倭寇脖頸。
十二筐鱸魚在船麵上堆成小山,最肥美的那條被剖開的魚腹裡,半截裹著蜜蠟的鐵木正在月光下泛寒光。
"郭啟,水寨另有多少桐油?"
戰船試航的螺號響起時,某個昏倒兵士的手指俄然抽搐著抓破床單,指甲縫裡排泄的黏液在陽光下泛出金屬光芒。
蕭雲天的指甲深深掐進狼頭木料,體係麵板在視網膜上猖獗跳動。
蕭雲天俄然記起老裡正充滿皺紋的臉,那老頭往木箱塞鱸魚時,食指在"孤老名冊"上劃過某個姓氏的速率比旁人慢半拍。
蕭雲天接過郭啟遞來的密報,發明昨夜俘虜的倭寇活口全數口吐綠沫而亡。
蕭雲天的手指劃過海圖上的西南海岸線,指尖在燒燬燈塔標記處重重一磕。
他抓起桐油桶潑向裂得最深的龍骨,火摺子掠過指尖的刹時,郭啟撞開底艙門大呼:"倭寇的鬼頭艇!"
"大人!"親衛鎮靜的喊聲撞碎晨霧。
卯時初刻,二十車鐵木料已堆在船廠東側。
這恰是百年鐵力木!"
螺號聲俄然變得鋒利。
當第十七個病患被抬進臨時醫帳,蕭雲天終究扔開染滿茶青色汁液的帕子。
"鐵木夾層全拆了!"他抓起桌案上的海防圖砸向艙壁,郭啟倉猝接住卷軸時,墨跡未乾的"碧波礁"三字正在火盆裡伸直成灰,"倭寇在戰船龍骨動了手腳,王工匠帶人把——"
三百倭寇頂著宿醉的頭痛衝向東南灘塗,鋼刀劈開潮濕的夜霧卻隻斬到幾麵插在礁石上的殘破軍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