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尚書笑了笑：“太子殿下既然儘力支撐他的父皇，那便讓他一向支撐下去，人各有誌嘛。”

天下共主，九五之位，黃袍披身……潘尚書做過幾千幾萬次如許的好夢了。每次從夢中笑醒，卻隻能穿戴上大臣的官服，手執笏板，嗬欠連天的坐著官轎，來到金鑾殿上早朝。向著一名他以為底子冇資格冇才氣坐在龍椅上的天子三叩九拜。

潘尚書捋須道：“這段日子老夫便去拜訪幾位軍中將領，成與不成，便看天意了……”

為甚麼坐在上麵的不能是我？為甚麼不能讓我來講那句“眾愛卿平身”？如果我來做天子，必會比他做得更好，國度也毫不會像現在這般內憂內亂，瘡痍各處，天下的子民將在我的帶領下，豐衣足食，禮教昌隆，國度會在我的手中變得強大繁華，威震天下，萬邦來朝！…。

潘尚書的老臉不斷的抽搐著，渾濁的老眼充滿了血絲，放射出貪婪而鎮靜的光芒，呼吸粗重得如同牛喘，異化著老年人胸腔中沉悶的痰音，如同垂死之際的苟延殘喘。

方錚又一次被勃然大怒的皇上趕出了禦書房，他已記不清被趕出去多少次了，看來這位準嶽父大人不太好打交道啊。

潘尚書終究變了神采，慘白的臉上神采變幻，驚駭，不甘，繼而猙獰。在豆大的燈光下，顯得可駭之極。

似是看破了潘尚書的作態，林青山淡淡笑道：“垂白叟何出引退之言？且非論垂白叟乃太子之師，他日太子若登大寶，朝堂之上何人敢與垂白叟爭鋒？且說垂白叟多年來苦心培植的權勢，您忍心放棄嗎？垂白叟若引退，您門下遍及華朝的弟子故吏倚靠何人去？還請垂白叟三思啊！”

潘尚書笑道：“青山何故教我？”

誰情願伸著脖子讓人砍？執掌權益數十年的權臣，風俗了象牙塔頂端的風景，如何能夠甘心被皇上一句話就滿門抄斬？

“垂白叟，當斷不竭，反受其亂。您該下決定了，將太子扶上龍椅，今後誰還敢與您爭長論短？若您對太子殿下也不放心的話，乃至能夠……取而代之。”

但是高風險常常也意味著高回報，林青山更明白，若他的話說到潘尚書的內心上去了，他日大事成後，本身封侯拜相，榮光無窮也不是不成能的事。

定了定神，潘尚書俄然問道：“方錚籌辦影子機構，太子殿下有何說法？”

林青山囁嚅著，呐呐不敢出言，接著，像是下定了某種決計似的，林青山抬開端來，目光安靜的直視著潘尚書的雙眼，淡聲道：“現在這類局勢下，門下覺得，既然天威難測，以垂白叟的才氣，莫如……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