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吃痛悶哼一聲:“全依夫人便是,何必又掐我,這半晌掐了我兩記。喏!”說著一翻袖子,“你看,都青紫了!”阿秀撇嘴道:“哪個叫你諷刺我?不曉得阿秀的打趣開不得嘛?”
阿秀略想想,當真說道:“八月月朔是上上穀旦,卯正最好.。”朱元璋點點頭:“就依夫人!”阿秀不放心,叮嚀道:“諸事合宜天然馬到功成,隻是王爺需知會伯仁將軍,切莫再殺降。伯仁將軍勇烈,又是常勝將軍,老是殺降,於王爺損減賢明事小,於將軍本身畢竟無益。”
朱元璋聞言點點頭:“我現下就修書給伯仁,讓他愛重百姓,不準殺降。”阿秀欣喜非常,一旁親身研墨,看著朱元璋寫道――伯仁接信需服膺:戒飭士卒,毋擄掠,毋妄殺,毋發丘墓,毋毀廬舍。
蓮兒低頭不語,很久才昂首凝睇阿秀:“姐姐覺得我真的還會有孩兒麼?”阿秀聽了撲哧一笑:“那是天然,我如何會騙你,你不再回顧疇昔,天然好日子就來了。”蓮兒如有所思:“極力而為吧!”
信中徐達非常孔殷,說張士誠向湖州安豐一帶吃緊增兵,恐有變故,請朱元璋示下。阿秀展信讀罷,又推了推朱元璋,還是甜睡不醒。
阿秀掐了朱元璋一把:“這等好的兒媳人選,我若不早提起,他日被人家捷足先登娶了去,到時且看你這個做父親的急也不急!”
朱元璋笑意更深,眼角皺紋淺近:“夫人啊夫人,你越是如此謹慎,可曉得為夫反而感覺夫人敬愛?”阿秀羞赧道:“老夫老妻,說這些做甚麼!芷蘭不日就要生了,你且去看看她罷!”
“惟茲姑蘇張士誠,為民則私販鹽貨,行劫於江湖,發兵則首聚凶徒,其罪一也。詐降於元,其罪二也。厥後兵不滿數萬,地不敷千裡,僭號改元,其罪三也。初寇我邊,再犯浙省,首尾畏縮,又乃詐降於元,其罪四也。陽受元朝之名,陰行假王之令,其罪五也。占有江浙賦稅,十年不貢,其罪六也。知元綱已墜,公開害其丞相達失帖木兒,南台大夫普花帖木兒,其罪七也。恃其地險食足,誘我叛將,掠我邊民,其罪八也。凡此八罪,理宜征討,以靖天下,以濟斯民。”(未完待續。)
“餘本濠梁之民,初列行伍,漸至提兵。灼見妖言不能成事,又度胡運難與建功,遂引兵渡江。賴六合祖宗之靈及將相之力,一鼓而有江左,再戰而定浙東。陳氏稱呼,據我上遊,爰興問罪之師。”
第二日朱元璋酒醒,阿秀將真相稟明,朱元璋笑道:“我一時喜極貪酒,若不是夫人替我複書,幾近壞了大事,夫人又何必如此謹慎謹慎?”阿秀也笑了:“軍中之事,本來就該王爺獨裁專斷,我畢竟是女子,不該乾預政事,即便王爺信我,我仍然要據實以告,纔對得起王爺的厚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