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曉得謝長勳本已要被武帝重用了,何況因著查案,戚縉山在暗處的仇家又多了很多,這個時節上,他用漕河慘案做藉口,在謝家行此霸道之事,隻怕要引發禦史口誅筆伐。
苟子涵為顧清瑩施針,因著顧清瑩一看到謝明月就哭,苟子涵隻能臨時將謝明月請出裡間,讓她等施完針後再返來。
這是久臥在床,肌軟有力,連身材都冇法支撐。
若她在他身邊墮淚,那他這位極人臣的一輩子,畢竟冇有任何意義。
寫完手上的信,謝明月叫下人跑腿,正巧苟子涵施針結束。
他們是伉儷,是平生同命,他重她愛她,她亦要為他正名。
“啊……”
地磚下是空的,內裡放著一隻小嬰兒的金腳環,一塊長命百歲的金鑲玉鎖,另有……
謝明月內心有了設法,在看到顧清瑩房中的紙筆後,她坐在桌前,在空缺的紙上寫下幾行字。
顧清瑩又何嘗不是這類人呢。
但他還是義無反顧地隨她鬨了。
謝明月點點頭,靠在他身前,滿心都是打動。
謝明月忍著淚搖了點頭,恨得滿肉痛意,恨不能在心上插上一刀,以解自責。
接不走顧清瑩?
尉茂走到牆角邊,順著顧清瑩目光所落之處,悄悄敲了兩下地磚。
苟子涵對著肥大的顧清瑩佩服不已。
他行走人間,做的每一件事,都冇有孤負知己。
天下都覺得他是佞臣、是鷹犬,仰仗聖眷,肆意妄為。她要借謝家的事,讓世人都曉得,她謝明月的夫君戚縉山,是人間最有擔負的兒郎。
“將這封信交由柳府至公子,柳光舟。”
謝明月落入戚縉山刻薄又暖和的度量裡,一顆飄著的心,終究落到了地上。
她們母女間的緣分,就是這般周而複始,構成了迴環。
下筆如有神,謝明月一邊行文,一邊看著春意堂中被燒燬後未曾補葺的角落,冷意一寸寸漫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