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衙差敲到她們這兒，把棍子插回腰間，看著柳小巧道：“喲，這不是玉陽牡丹畫舫第一美人，柳小巧嗎。”

她這麼想著，彷彿耳旁就聽到了宋言的聲音。

陳數來勸不動，丘南齊接棒上陣，“對對對，老陳述得好，小巧，你想想，在這牢裡啥也乾不了多華侈啊，有這工夫盤腿坐著等，你都能彈上好幾曲掙多少銀子返來了。”

柳小巧眼睛都不睜，“老陳，你說哪門子便宜話，唾沫星子不要錢你就亂噴是吧，五兩銀子不是銀子？我一冇犯法二冇籌辦犯法，他們憑甚麼抓人，我倒要等著看看能關著我們到幾時！”

都說柳小巧一曲值令媛，沈雲杳想過是誇大的讚歎，但一曲超五兩銀子的打賞，還是叫冇見過風月場合消遣的沈雲杳睜大了眼睛。

“她現在那邊……”

沈雲杳想不通，按理說宋老三不該有這本事讓官府隨便來抓人啊，這裡頭必定有不對勁的處所。

丘南齊一通闡發下來，沈雲杳算是明白了，這李三是又幫宋三出氣，又給柳小巧一行留了活路，兩端都不完整獲咎，是個油滑得溜手的。

畫舫上來赴宴的公子、畫師倒是都放出去了，隻要與柳小巧有關的人脫不了身。

明天畫舫上一派清淨平和，獨一格格不入的就是宋家老三。

沈雲杳腦筋裡不知不覺就偏離了，偏到宋言身上去了，如果宋言在此處，應當能再跟俞大人刷一次臉把她放出去的吧。

畢竟此次她真的甚麼也冇做，畫的畫跟前次比起來的確不能端方更多。

誰知那衙差笑得猙獰，“李三哥？你蒙我呢你，你熟諳李三哥你不曉得誰把你們逮出去的？”

沈雲杳沉默了，來抓人的衙役有七八個，她冇重視看，裡頭有李三？

“邇來他家跟我們昌州的都轉鹽運使司鹽運使章大人有些來往，在玉陽可不就橫著走，要我說我們也不必跟他硬碰硬，這不是有體例能出去嗎。”

“俞大人治下甚嚴，他們捕快衙役也不敢胡亂抓人，以是纔給我們套了個有白日聚眾宣淫之嫌，嫌，啥叫嫌啊，懷疑唄，那就是冇有證據唄，換句話說，就是花點銀子把罰銀交了，就完了。”

沈雲杳萬冇想到此次比前次還要慘痛，前次好歹還是在外甲等著審案，此次直接問都冇問就坐在牢房臭烘烘的乾草上了。

沈雲杳不得不再次讚歎，就這姐姐這態度，合該她有錢。

“小女人，對不住你了，要不是老丘那傢夥非要把你拉來，你也不消跟著受這罪。”柳小巧坐在她中間，正盤腿閉目養神，周身的玉蘭香氣與牢裡的臭氣格格不入。